隋程从来没到过此处,一入书院,发觉这里屋舍古朴,景色野趣,顿时来了兴致。他一路在草丛树根里寻找猫崽,甚至想拐几只猫回去给狸奴作伴,心情悠然自得。 君瑶心无杂念,径直去了书院的学舍厢房。君瑶问斋长要了钥匙后,她率先进了于慎的房间。先前同明长昱来时,重在检查于慎留在房中的东西,并没有谨慎细致地观察他在房中留下的痕迹。房中一应物品都有两套,布局相同。床两张,桌案两张,柜子两套——这就是学舍的基本配置。于慎的东西,大多放在东侧,所以他的床也该在东侧,临窗处。 君瑶按常人回房休息的习惯推测于慎在睡前做了什么,又坐在床头,看向窗户。 窗户紧闭着,因时久无人居住,窗棂窗台上都落了一层灰,灰尘均匀无痕,大约是没人开过。 地面同样有一层淡淡的灰尘,门外的光斜照着,能看见依稀几个脚印——其中有明长昱与君瑶的,也有另外一人的,十有八九,这另一双脚印就是属于于慎。 君瑶心念一动,立刻蹲在最清晰的脚印旁观察,在脚印上,发现一枚被踩碎的树叶,应该是于慎在外行走时黏在鞋底,入房时带进来的。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发现。君瑶又去了罗文华的房间。罗文华的房间干净整洁,可能是来住的时候清扫过,所有物品都已经搬走,房内空无一物。 而后是陆卓远的房间。陆卓远的房间与罗文华一般,看样子都收拾过。但比起罗文华,陆卓远要随性些,只擦了显眼的灰尘,舍友的床桌等物,以及视线难以触及的地方,依旧灰尘满布,蛛网密集。 收拾得最干净的是床,这也能理解,毕竟要在上头睡一晚。其次是桌面,大概也只擦了能用得上的地方,中间一块还是蒙着灰尘,灰尘上印着方形的花纹,类似小桌案的底盘,在这旁边,还有两个圆形印痕。桌面较为干净的一方,可看清木桌的接缝,细缝里浸着颜料粉末。 君瑶围着桌面绕了几圈,发现地面的灰尘凌乱不堪,像是被人随意清扫过,沿着清扫的痕迹,发现石砖缝内,也有颜料。离门近的墙角,还有一片枯黄的树叶,大约是从门外飘进来的。 最后一间房,是祝守恩的学舍。这间学舍的位置在这一排厢房的最末端,位置也最偏,舍外的墙上爬上了斑驳的青黄霉迹,但房内干干净净,除了房顶上方的灰尘难以打扫外,视线能及的地方井然有序,清爽新净。屋外的一丛金丝竹婆娑摇曳,竹影摇映窗棂。 君瑶抬脚入内,在即将落脚时,脚倏然停在半空。这屋子很是干净,让人不忍心入内落脚。她心念一动,念及祝守恩入住当晚,应是下了雨,而祝守恩在山中行走过,鞋底也该沾了泥,多少也会带进房间里,难道他入房时没穿鞋? 确认自己的鞋底还算干净,君瑶这才入房。同样先检查床和桌子,床上常年铺被褥,没什么痕迹。倒是桌面上,有两块略微油腻的印痕,似有什么蜡状物长期放在桌角,蜡痕都浸入了桌面的漆里,君瑶俯身闻了闻,闻到淡淡的松香味。 因过于干净,是以地面的痕迹也明显,能看见桌角挪动拖出的印痕。临桌较近,且离地面也近的墙面上,有淡淡的刮痕,同样高度的地方刮痕也不少,但痕迹较新。难道祝守恩当晚打扫时,连墙面的污痕也刮扫了? 恰在这时,隋程喂猫回来了,看来还真是有所收获,抱了两只看似幼弱的猫仔在怀里。见君瑶在学舍里,他抬脚就要进门。 君瑶起身阻止:“大人别进。” 隋程也不在意,只在门口站着,说道:“听说这书院里的猫不少,以前是有学生喂的,现在学生走了后,这些猫就挨饿了。” “是吗?”君瑶随口回答。 隋程一谈到猫,浑身都充满了劲儿,他给两只猫崽顺毛,说道:“我听书院的斋长说,有个叫祝守恩的学生,经常带些饭菜喂猫,将一只叫踏雪的母猫喂得很好,长此以往,那只猫见了学生也不怕了,上课时还会睡到窗边晒太阳,偶尔睁着眼睛听课,很通人性呢。我一听,就想去找这只叫踏雪的猫,可惜斋长说,它已经死了。” 君瑶依旧沉浸在搜寻线索与痕迹中,没与隋程搭话。 隋程自顾自说着,看着两只小猫崽,又愤愤然一叹:“你知道它是怎么死的吗?”他咬牙说道:“听说是有人看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