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很是心疼,但老爷子在教导小辈的时候,老夫人是不会去反驳的。 只能心疼地看着沈微莲。 这是她养在身边,呵护在手心里的宝。 沈老爷子见自家的这个孙女荣辱不惊,心中稍稍松快一些了,他很是满意沈微莲的 心态。 便是做错了,也能欣然接受。 老爷子心里想着,能接受错误,才能改正,她的年纪还小,许多事情还可以教,今天城门楼子的事情,并不会真的对这丫头造成什么坏处。 也许镇北军归来的那群残军,心中或许会对微莲今日所为有所微词,但即便如此,微莲今日所做所为,在百姓们眼中,依旧是一件大义大德的好事, 即便将来有人提及这日的事情,他家这个二丫头也是出于好意,着实是太年轻,许多事情总有做的不妥的时候。 人非完人,初心乃是好的,那就成了。 至于那些残兵老将又是如何想的如何感受的……沈老爷子心中漫漫地一掠而过。 沈微莲离开之后,老夫人对老爷子说道: “纵然二丫头此事做得不妥,那大丫头就没有错? 身为手足,不思帮衬,却在一旁给自家人拆台? 老爷子就准备这么放纵那大丫头?” “芸娘似乎不喜欢大丫头?”老爷子问道。 沈老夫人眼底一丝别扭: “她到底已经是个和离之身,老爷子不知晓这内里之事,我寻找去打探大郎一家子的时候,顺带也是打听了大丫头的。 外人嘴里,大丫头还背着个克夫的名声。 说是大丫头的夫君,原本是上京赶考,却死在路途之中。 我只怕大丫头是个……” 老太太欲言又止。 沈老爷子会意道: “芸娘别多想,我沈家的姑娘怎么会是不祥之人。 再说,如果大丫头果真是不祥之人,怎么能够入得了天子的眼?” 沈老夫人只得点头,至于老爷子这番话,有没有打掉她心里那丝顾虑,那就不得而知了。 “大丫头那里,总归也该管家管家,既然入了沈家的门,那就要守着沈家的规矩, 虽说,兄弟阋墙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我们沈家的姑娘身上,那到底也是让人看笑话的。 我瞧着,那大丫头是个野性难驯的, 这人心到底如何长得,隔着肚皮,谁也看不透。 这次事情虽说没有对二丫头造成多坏的影响,可到底也还是被有心人看到眼中去,将来若是二丫头她……扶摇而上时, 那有心人拿今日事情说项,只怕还是会对二丫头不好的。 老爷子是知事理的,大丫头那性子那心性,不改一改,只怕今日这个事情,也才只是个开端,此时不教导,不与她规矩, 日后指不定还要惹出多大的麻烦来。” 老太太道。 老爷子揉着眉心,他这个老妻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他也有他的难处: “她此刻圣眷正浓。” “圣眷这种东西,最难揣摩。 老爷子您最清楚不是。 今日天家喜欢哪个了,明儿个指不定就能厌恶了这个。 谁也说不清楚,皇恩浩荡,皇恩也丝毫不讲情面。 而况,大丫头虽然背负县主之名,到底只是个异姓县主。 这天子恩宠,又能延续到几何,谁说得清?该管教的还是得管家。” 沈老爷子连连说是,心里却盘算着,他老妻的话着实提醒他,如是能够趁着这圣眷正浓时…… 至于老太太那番话,沈老爷子深以为然。 只如今那丫头圣眷在身,可这圣眷是否能够一直在身,那可真就是……啧。 …… 连凤丫从沈老夫人的居所出来后,往凤淮雅居去,一路路过花园,花池,又经廊坊, 沈家的府邸造得精美绝伦,处处皆美。 廊坊弯曲,转角迎面,对面那人身量比她爹矮了一些,身材也像是儒雅书生。 她停顿片刻,视线在那人身上一晃而过,不加理会,提步续走, 对方倒是先喊住了她。 “我们见过。” 那人道,连凤丫闻声,收住了脚步,徐徐回身,眼朝那人看去,那是一张儒雅白面,和蔼可亲,叫人看了忍不住心生亲近。 她唇角有微笑: “是,我们见过,国公府开祠堂的那日。” 似不经意提及“开祠堂”,对面那人眼球缩了下,只那么一下,要不仔细看,都难以发现。 又是那张和蔼可亲的面庞,中年人的态度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