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掏出二十文,强塞进了陈家婶子手里,说了些客气话。 离开前,她摸了摸岁岁的小脸,让岁岁再重复一遍昨晚她的嘱咐。 岁岁睡意朦胧,但还是乖乖道:“岁岁要听小梅姐姐的话,不乱跑,不去河边和井边。” 穆兮窈点点头,这才依依不舍地赶去将军府侧门。 侧门那厢,已有一辆牛车在等了,车夫是军营的厨子,家眷也在府中,故而每日在军营和将军府往返,正好把这些帮厨的一道拉去。 除却穆兮窈,一道坐车的还有三个妇人,均是三四十岁,比她大上许多,见得来了新人,还是这般年轻的小娘子,妇人们都很有兴趣,七嘴八舌问了一路。 将军府离军营并不算远,就是这清晨的风实在是寒,冻得穆兮窈将领子拉高了些,幸得昨日徐婶给了衣裳,不然就凭她那薄衣,是决计挨不住的。 一炷香后,牛车抵达军营,军营门口,四个身着盔甲的士卒,肃色而立。 赶车的厨子裘武熟门熟路地同几人打过招呼,便驱车入内。 入了军营后,裘大厨让她们先下了车,自己则牵着牛去将车栓好。 天才蒙蒙亮,军营校场之上,已有士兵在列队操练,齐齐整整的,个个身着单衣,围着校场跑圈,嘹亮的口号声响彻天际。 穆兮窈还是头一回看到这般场景,不由得看愣了眼,脚步一滞,就落在了后头。 行在前头的妇人发现后,转头喊了她一声。 这声“瑶娘”登时吸引了那厢正在操练的士卒们的注意,不少人闻声看来,原整齐的队伍一下便乱了。 还是盯梢的副将一声厉喝,才重稳了场面。 抵达军营灶房,穆兮窈不禁有些吃惊,这儿可比将军府的灶房大多了,除却他们这些在两边往返的,自然还有吃住在军营的,这会儿已然忙活了起来。 很快就是将士们吃早饭的时候,才到灶房,还来不及打声招呼,穆兮窈就被派了活,洗碗择菜几乎是脚不沾地。 小半个时辰后,天已然大亮,凌乱嘈杂的脚步声响起,乌压压一帮子士卒大汗淋漓地走向灶房,拿着碗排队打饭来了。 厨子们抬出两口大锅和几屉大蒸笼,让几个帮厨给士卒们分了。 穆兮窈和一位赵婶子一道负责分粥,她接过碗,给舀得满满当当地递过去,就听得那厢的年轻士卒盯着她,红着脸同她道谢。 穆兮窈回以一笑,柔声回了句“不必谢”,声儿一出,不少士卒纷纷朝这厢看来,本排在另一侧的都开始默默往这厢挤。 赵婶子看着前头越来越短的队伍,再看看穆兮窈那厢一个个伸长脖子,眼睛发光,不住朝前头张望的毛头小子,不由得将大勺在锅沿上狠狠一敲,怒目道:“看什么看!收起你们的眼睛,一个个如狼似虎,跟没见过女人似的,我都替你们丢人!” 此言一出,被戳破心思的士卒们不由得面上一窘,但还有死鸭子嘴硬的梗着脖子底气不足地反驳,“赵婶,你别瞎说,我们就是……就是嫌弃你给的少,不像这位新来的小娘子实在,给打得满满当当的。” “对!” “就是,就是……” “哦,倒成我的不是了。”赵婶指着那先出头的士卒道,“小六,你给我过来,嫌弃我打得少是吧,那今儿婶子我可得好好招待招待你,婶子给你舀个三大碗,你必须给我一点不剩地吃干净喽!” 赵婶是个火爆脾气,几句话吓得那小六连连求饶,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声,穆兮窈也忍不住扬起了唇角,头一日来军营的紧张感也不由得烟消雾散。 军营吃饭的人多,分了好几波来,穆兮窈舀了两轮,手都酸了,亏得很快便有人接替了她和赵婶。 赵婶打了稀粥,拿了窝头,递给穆兮窈,两人在灶房寻了个角落,坐在小杌子上吃起来。 吃饭间,赵婶忍不住偷眼打量着这头日来的帮厨小娘子,饿到这个时候,吃饭还这般斯斯文文的,一把嗓子好听得紧,清脆得跟黄鹂鸟似的,且身段也好,看着瘦,但该长肉的地方却是一点没落下,难怪就算黑了点,容貌差了些,还能惹得那帮小子躁动成那样。 赵婶大口啃着窝头,蓦然道:“这军营里不设军妓,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