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岑砚也不敢赌,细细摸过庄冬卿的额头,确认一切还好,才去了盥室洗漱。 等六福将常服抱来,岑砚才意识到,他身上还穿着夜行衣。 “搭屏风上吧。” 六福在外侧低声道:“安安已经醒了,阿嬷差人来报,说想见少爷。” 岑砚:“已经告诉他卿卿回来了吗?” 六福:“阿嬷来问过了少爷的情况,拿不准,还没说,只哄着安安在。” 岑砚轻吐了口气。 “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 六福放下了心。 收拾完,从盥室步出,恰好郝三那边报信的人也来了。 岑砚又去看了庄冬卿一眼,摸了摸他苍白的脸颊,出门在院子里听了禀报。 “如主子所料,总督带兵到了山脚,刚上山便动了手。” “还好兄弟们早有防范,率先部署,一乱起来,立马拿下了总督。” 岑砚点了点头。 群龙无首,这仗就好打了。 后面如他所料,总督落马,从杭州带去的兵便失了主心骨,等郝三叫破私兵一事,有知情的将领当即乱了方寸,带去士兵们也不全都知情,有当即投降,表示对总督作为一无所知的编队。 当然,负隅顽抗的也有。 岑砚:“山上的私兵可以捉活的当俘虏。” “总督带去的那些,凡是誓死抵抗的,一个不留,当场格杀。” 性质不一样。 山上的哪怕不是私兵,现今也都是山匪身份,就算是活捉了,能不能在律法下苟活,仍是两说。 但总督带去的兵,若是不死,那就有可能回归军营。 这便好似滴水入海,回去的人往后还能发挥什么作用,在军营爬到什么位置,都不好说了。 岑砚不想给自己留这种后患。 斩草除根,闹到这种程度,能拔除的自然一个不留才是最好的。 想到庄冬卿目前的情况,岑砚眼眸微垂,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还是太给他们脸了,想着徐徐图之,才闹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报信人得了令,当即折返了。 岑砚缓了会儿,收拾好情绪,方才动身去看小崽子。 * 中午时分,庄冬卿终于醒了。 饿醒的。 前胸贴后背。 六福着人通报岑砚,刚扶庄冬卿起来,一动,庄冬卿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吓到了六福,也把庄冬卿自己惊了惊。 岑砚进门,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怎么了?” 庄冬卿赶紧抹眼泪,一抬手,却发现手掌手腕都被细细的包扎过了,包的很贴心,属于既遮住了伤口,又很轻薄透气的那种程度。 动作一顿,一张帕子率先贴上了他脸。 岑砚轻柔给庄冬卿擦脸,再度问他,“怎么了卿卿,痛吗?” 刚问完,庄冬卿眼泪又掉了。 岑砚心内叹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在床边坐了下来。 “也、也不是,是……” 开口,嗓音沙哑,口齿含糊,庄冬卿崩溃。 岑砚却极有耐心,一边给他擦脸,一边安抚道:“没事的,我们卿卿受苦了,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舒服些……” 说完庄冬卿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更汹涌了。 庄冬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岑砚避开他的伤口,轻抱着人,边给他擦脸,边抚着他背脊安慰。 等发泄完,庄冬卿嘟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岑砚却道:“我知道。” 静了一瞬,声音轻得有些飘忽,“缝合太痛了。” 其实很正常,庄冬卿当时几乎是被押着,不得不坚持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