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祈的军权一直被陆之昀和乔家人把持着,他身为中军都督佥事,也早就同敦郡王尉迟桢在私下结盟了。 陆之昀毕竟是外戚,等小皇帝驾崩后,尉迟桢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大祈的新一代帝王。 等到了那时,陆之昀、高鹤洲和乔浦这三个人,统统都会被新帝清算。 他刘兴言既要将乔浦手中的军权夺到手中,也要为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报仇雪恨。 —— 即将离开侯府时,碧梧的耳环却不见了一只,沈沅知道这对耳环是她刚来京师时,送给她的。 碧梧很喜欢这对耳饰,七日中,能有个五六日都会戴它,能有对称心的耳饰于女子而言不算很容易,故而沈沅便陪着碧梧折返回了由荷香堂改建而成的灵堂,帮着她一起去找一找。 二人分头行动,沈沅却在路过荷香堂的耳室时,忽地听见了一阵孩童的哭声。 随即,耳室里便响起了五姨娘阿蘅熟悉的嗓音。 阿蘅哄着怀中的沈项临,温声道:“临哥儿,快别哭了。” 沈弘量则有气无力地瘫软在了这间耳室放置的胡床上,面容在阴天里,也显得格外的灰败。 阿蘅这时道:“侯爷,妾身瞧着国公夫人适才是离府了,您怎么不去见见她啊。” 沈弘量冷哼了一声。 阿蘅却觉此番沈弘量离京修缮水利,本就极为劳累,又莅了家中这么一遭的巨大变故,整个人都似是苍老了十几岁。 明明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眼下瞧着,倒像是个年近花甲的老者似的。 阿蘅的心中涌起了淡淡的厌恶,却还是强自将其压下,随意地又提了嘴:“再怎么说,那国公夫人也是您亲生的长女啊,妾身实在是不知,侯爷为何会这么不待见她。” 亲生二字甫一出口,沈弘量面上的冷笑登时就转淡至无。 他阴恻恻地道:“不过一个野种而已,见什么见?” 阿蘅听罢这话,却猛地攥紧了怀中的沈项临,面色亦是骇然大变。 沈沅听到了野种这两个字时,也瞪大了双眼,更是踉跄着往后退了数步。 幸而寻到了耳环的碧梧已经赶了过来,及时地扶住了她。 沈沅仍难以置信地瞪着双眸,却将纤细的食指立于唇畔之前,示意碧梧噤住声音。 耳室内。 沈弘量见阿蘅竟是如此莽撞,还险些就将他的宝贝儿子摔到了地上,便起身睨了她一眼,亦将沈项临抱了过来,斥道:“小心着些,摔到本侯的宝贝儿子怎么办。” 阿蘅听着,沈弘量并不是在敲打她,这才稳了稳心神,强撑着镇静地问道:“侯爷…国公夫人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沅柔美的眸子仍震颤地瞪着,亦用纤手捂住了自己的唇瓣,生怕自己会发出声音。 碧梧也听见了那些话,可她现在最担心的却是即将变天,而公爷不在夫人的身侧,她怕沈沅会受心疾的折磨。 沈弘量对于阿蘅这个妾室,是信任的,在他的眼中,阿蘅娇弱良善,一切都以他为天,不会做出卖他的事。 便语气幽幽地道:“不过是唐氏同个野男人生的孽种而已,生她时,那野男人也在场。瞧着沈沅是个闺女,就不想要她了。唐氏生下她后就断气了,这事也不光彩,我也没再同唐家人计较。你官人我也是良善,看着沈沅实在是可怜,便给了她一个身份。不然那时我真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