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帆感激不尽,连声道谢。 这就么一会功夫,外头的雨已经下大了,世间万物笼罩在淅沥沥的雨幕中,街道路边积水汇成小河流向排水口,瞧着这样子,这场雨一时半会停不了。 旁边两位阿姨等得无聊开始唠嗑,家长里短,从孩子聊到老人,从大舅的二姑聊到表嫂的小叔。 聊着聊着,一名阿姨拍了另一名阿姨的手臂一下:“欸,你说那个奇怪的人,今天会不会还在站那啊?” 另一名阿姨:“不会吧,下雨呢,这么大呢!” 阿姨:“瞧着穿得人模人样,怎么神经兮兮的,也不知从哪来的。” 另一名阿姨:“就是咯,先前也没见过啊,好像是从上周开始的吧,天天晚上杵花坛那站着,吓死人咯,大家都绕着那里走。” 阿姨:“不是说要叫保安赶吗?” 另一个阿姨:“叫啦!保安也去赶人啦!没用,第二天晚上还来!” 两名阿姨聊天时,凌云帆正坐在旁边看着地上水洼里的涟漪发呆,花坛两个字唤他回神,异样的感觉爬上凌云帆心头,他转头看向两名阿姨,打听道:“阿姨,你们说那人长什么样啊?” 阿姨:“什么样?就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呗!” 另一名阿姨:“我远远看过一眼,其实那小伙子长得挺帅的,可惜是个疯子,啧啧。” 凌云帆这时已经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不敢相信那个人会这么做,他又问:“阿姨,你们说的花坛在哪啊?” 阿姨:“就我家小区门口左边的位置,其实那花坛挺隐蔽的,后面藏个小朋友没问题,大人就不行了。” 凌云帆呆了片刻,忽然站起身冲进了雨里。 阿姨们被他的举动吓一跳:“诶诶,你这孩子,这么大雨,怎么不怕淋啊,无论急着去哪,都好歹带把伞啊!” - 阿姨们并没有告诉凌云帆她们住在哪个小区,但凌云帆一路奔跑,既没有停顿也没有犹豫。 因为年少时,他曾无数次路过那片小区,路过小区门口鲜花锦簇的花坛。 也因为无数次路过,他才会注意到那名总躲在花坛阴影处瘦弱阴郁的少年。 当凌云帆来到花坛前,来到那个年少的他无数次目光逗留的地方时,凌云帆看见了一个人。 暴雨如注,那人独自一人站在花坛后,呆呆地仰头望着天空,雨势这般大,浸透他的衣裳,打湿他的头发,雨水的冰冷灌进他身体,让他像个溺水即将毙命的人。 “纪沧海!”凌云帆喊他。 他身子猛地一颤,转头看过来,隔着重重雨幕和凌云帆对视。 偏要信,偏要信腐烂种子能发芽,偏要信嘶哑嗓子能歌唱,偏要信龟裂土地能开花。 偏要信,他还能抓住奇迹。 “云帆……” 倾盆大雨驱散了所有路人,让这场相逢没有任何看客,凌云帆看着纪沧海,看着雨水从他眼角凝聚滴下,看着他跌跌撞撞朝自己迈了一步。 然后在这迷眼的灰蓝雨幕中,纪沧海直愣愣地摔倒在地。 凌云帆吓了一大跳,脑子瞬间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冲过去,跪地将纪沧海揽进了怀里。 纪沧海呼吸极浅,意识不清,瘦得脸颊能看见凹陷,浑身烫得像刚烧开水的壶。 凌云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