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的信也到了——她也团了她舅舅路果,两家一同带了番学生杀到了! 苏鸣鸾的队伍非常的有特色,有一半儿是女子,她带来的番学生里也有三个女孩子。见了祝缨就说:“我又给义父添麻烦了。” 祝缨道:“这是什么话?进来说。” 苏鸣鸾与梧州的消息极便捷,她本来就打算这个时间带人过来的,路上接到女儿派人送的消息,加快了行程一口气赶了过来。 她说:“那小丫头不能再放到义父这里了!这都多长时间了,还学不会闭嘴!” 祝缨道:“心直口快,他们以前也常闹。” 苏鸣鸾对祝缨说话一向直接,道:“我没本钱犯错,也没本钱护着别人犯错。那小丫头我带走了!” 祝缨道:“好。小妹越来越像样子了。” 苏鸣鸾露出一丝笑来,又说:“大哥……” “奏本已上,快了年前,慢了正月,房子已经在给他收拾了。来了之后我再同他商议一下孩子怎么教。小妹放在我这里,我能教她些东西,但是番学里才是……” 苏鸣鸾认真地听着,是的,番学里各种人脉,两下实难取舍。 祝缨道:“你再想想,还来得及。” “是。” “石头……” 祝缨道:“我说话算数。” 她说话算数是真的算数,转头就去找了花姐:“将石头这些年的花销拢一笔账出来。” 花姐吓了一跳:“你这是要做什么?” 祝缨道:“接他的人得知道我花了多少,他也得知道。” 花姐道:“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么个地步了呢?这个林县令他为什么呀?” 祝缨道:“公约。他在试探我,看我可不可靠。人的想法总是容易反复,京城一行他的疑虑反而增加了。只要他找到了证据,石头就不能不给他。你还记得那一年,我爹被牵扯进巫蛊案子里,我们要去救人的事吗?” 花姐点了点头。 祝缨道:“我娘说,要是超过二十贯,她就只能看着我爹死了。你说,我得为石头付个什么价?” 花姐沉默了。 祝缨道:“顺坡下驴吧,那么大个儿一个男孩儿,他说要‘回家’,还能怎么办?再准备点儿大红绸,一些竹筐、箱子。” “诶?” “再弄几头骡子。” 花姐道:“这又要干什么?” 祝缨道:“你要石头光着一个身子回去?铺盖什么的留着干嘛?睹物思人?让他带贴身的东西走,到了东西一放下,叫人带骡子回来。” “好。” “准备双份。” “难道锤子也?他不是……” “他要是愿意呢?也放他回去。他要是不愿意,好歹给他点儿傍身的东西,长大一点儿,风头过去了想回来了,再说。” “好。” 祝缨又到了前衙,衙门里的人也都踮着脚走路,一个个缩头缩脑的,大气不敢出。祝缨却还是一如往昔,她甚至抽空让祁泰给石头办了一张空白的户籍文书,文书上的籍贯是梧州,具体的县没有写,姓名之类也给空了下来。一张正式的良民的文书。 一派紧张之中,山雀岳父好像也动了真格的,三天之后,他带了几个人下山来到了刺史府中。 …… 刺史府的气氛十分的诡异,山雀岳父大大咧咧,祝缨大大方方,郎锟铻与苏鸣鸾等人都带着点微笑。 祝缨也像没事人一样,依旧在刺史府里见了他们。 山雀岳父道: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