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消磨了不少时光,又在集市里寻找到了许多的乐趣。乡绅们的想法有时候让他们不舒服,也受乡绅不少奉承。眼看着这个县城一点一点的变好、变得熟悉,这就要走,女儿升官的喜悦在回到福禄县城之后又添了一点伤感与不舍。 县城的百姓又是一阵的挽留,祝缨道:“莫县丞大家都是知道的,他会照顾好大伙儿的。” 莫县丞忙团团一揖:“我要不好,父老乡亲只管到府城去告我。” 府城的官员肚里一阵哂笑。 祝缨上山的这几天,张仙姑等人将衙里东西也都收拾了一些。大件的家具都是竹器,笨重又便宜,府城已定制了新的,旧的就都留了下来,只带细软、杂物之类,都装了箱子。五年间,家中又零零散散添置了好些东西。张仙姑心里有数,比如府衙那儿还缺几个扫帚,她就把县衙的扫帚也给带上了。 侯五、小吴等人比她潇洒得多,将几件衣服、铺盖一卷,就大功告成了。小江主仆二人也比张仙姑痛快,她们也是各一个包袱卷儿,小江再多一口藤条箱子,里面装着一些她当仵作的家什,江舟是多一个布袋子,放着自己的文具和卷了边儿的几本记的笔记。 各人收拾好了行李,祝缨又叮嘱童立童波要好生帮着莫县令,二人也洒泪答应。 一家人这才往南府进发。 福禄县的百姓一路将她送到思城县,思城县的百姓又接着,两县都有人送到南府。祝缨又让顾同去订了席面,招待这些人吃了一席。 赴任交割之事,至此才算结束。 ………… 顾同忙上忙下,他舅紧赶慢赶地监工,在祝缨离开的这几天将府衙的家具给督造了出来。祝缨这里回来,他舅那儿将家具往府衙里运。顾同亲自在后门那儿点验。 花姐儿拿了个账本,与他一起点货、算钱。每间房几件家具各多少钱,便宜的如院子里随便放的小竹凳子、小竹椅子,也有几文钱的,也有十几文钱的。搬进来一件,花姐就勾一件,在后面注上钱数。 数到大件家具的时候,花姐皱眉道:“这不对!” 顾同紧张地问:“大娘,怎么了?” 花姐道:“刚才给丁贵他们的订的那几张床,一百文,做工简单。这一张给小祝的床,快顶上木床了,床柱上头还有雕花,也是一百文?别欺负人家买卖家。” 顾同一头汗,他光顾着点数了,好险没留意到:“舅舅。这怎么回事儿啊?” 他舅搓搓手:“呃,这个……” 花姐道:“咱们要与买卖家算清楚。杜大姐,你帮我请项安过来。” 杜大姐答应一声,跑去前衙将项安请了过来。项安路上询问杜大姐何事,杜大姐说:“大娘说,家具的钱数不对。”项安道:“大娘算账一向仔细,家具那点账她怎么会吃不准?又叫我做什么?” 到了才知道说的是“价格”,她是县城的商人,因为常在外面行走,府城竹器的价格也能估出一二来:“小件儿的价差不多,大件儿的收得少了,工贵得再加点儿。这是拿了尺寸赶工制出来的,不比随手买的小件成品。这一件,少说得有五百文了。” 花姐道:“就先照这个价来。等会儿咱们去拿钱给店家。” 顾同他舅道:“大娘,您看这事儿办的。” 顾同忙给他舅打圆场:“老师一向是这样的,从来不贪这些小便宜的,舅,你心思别放在这上头。我要的东西呢?” 顾同他舅道:“那个不得现安?等这些搬完了,府里内眷方便了,才好叫工人进来。” 花姐问道:“是什么?” 顾同笑笑:“好东西!大娘,项三娘,你们先叫丁贵他们带几个白直把家具搬到屋里,我去带人过来!” 他拖着舅舅一路跑了出去,路上又小声抱怨几句:“舅,事儿办岔了不是?” “兔崽子,长本事了?说你舅。你阿翁还在会馆住着,咱们去他面前理论理论。” “不敢不敢。舅,亲舅,我要的东西呢?快些装好了,我给你陪罪。” 他舅白他一眼:“喏!就在前面了。” 两人到了铺子里,唤掌柜带着伙计拖着两车东西往后衙去,后衙小黄看了一眼,道:“这是要干什么?” 顾同笑道:“我看老师京城的宅邸里有样好东西,想在这儿也装上,你瞧!” 小黄几个人凑上来瞧:“秋千架我认得,这么老粗的毛竹弄这么多是要干什么使的?”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