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祝缨点了点头:“慢慢来,拔苗助长肯定是不行的。不过,大哥身后他们闹了一场,要安抚好。” “我也有别的办法安抚,义父,朝廷敕封的阿苏家的人,现在只能有我一个。” 祝缨了然,道:“我知道了。” 苏鸣鸾道:“我会将阿苏家、阿苏县管好的!” 祝缨道:“我从来不怀疑。” 苏鸣鸾笑道:“都是义父栽培。” “是种子好,草籽长不出米来。好,就先这样,咱们都不要急,要稳妥才好。” 苏鸣鸾认真地看着她的脸,从祝缨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端倪,她低下了头:“是。” “明天我就要动身啦,以后离得稍远一些,心不要远了才好。” “当然!”苏鸣鸾马上说,“等小妹长大一点儿,我还想叫她也下山,跟义父也学些本领的。” “好。” 苏鸣鸾又问:“义父,我这个县,归谁管?” 祝缨笑道:“你知道羁縻,就该知道无论是南府又或者是州里不能管你太多,你现在还是单列出来。你可以向朝廷上表,也可以请求朝廷敕封母亲,追赠父亲。如果有什么要协调的事儿,可以来找我。” 苏鸣鸾释然一笑:“没有义父在旁,我心里总是不安,现在知道您仍在南府,真是令人安心。” 苏鸣鸾有许多心事,并无一人可以全部诉说,只能这个说一点儿,那个说一点儿,内心中最艰难的部分,竟是谁也不能讲。对祝缨,她感激,也敬佩,自己的盘算却又无法合盘托出。心道:义父虽好,我终究是要靠自己的。他是好人,朝廷里未必都是他这样的人。不可说,不可说。 祝缨看出来她有心事,也不逼问,苏鸣鸾才掌家麻烦肯定不少,不过苏鸣鸾之能力控制一个阿苏县还是可以的。她说:“安心就好。千头万绪,自己的心要稳,吃好睡好,好好休息,才能有精神干事儿。” “哎。” 苏鸣鸾一块心病就是朝廷,她担心朝廷再给她的家里弄个“副贰”,副职有了朝廷的敕封万一封的还是她哪个哥哥,味儿立时就不对了。仿佛给皇帝指定了一个太子,事是那么回事,但是很难让人不疑神疑鬼。祝缨答应了不弄这个,她就放心了。只要祝缨不算计她,自家的事儿,她没有怕的。她笑着让祝缨也早点休息,轻快地退了出去。 ………… 第二天是个阴天,苏鸣鸾准备了许多礼物给祝缨带走。祝缨道:“咱们之间不用客气,你弄这些家里可还应付得来?” 苏鸣鸾道:“可以的。” “那我就收下了。”祝缨不再客气,又与阿苏夫人道别,还说:“等我在南府安顿下来,过年热闹的时候,请阿嫂来做客。” 阿苏夫人道:“只要我能走得动。” 祝缨又与大侄子等人道别,对他说:“打起精神来,事情没那么糟。”她也想给这大侄子有个安排,实话。阿苏家应该是她做出来的一个“友好典范”,既是典范,就要尽量皆大欢喜,实在不行,再快刀斩乱麻。 在那之前,先给苏鸣鸾一点时间,她自己也要先回南府整顿一下。 南府的情况可比她初到福禄县的时候要更麻烦一些。 苏鸣鸾这回带领几个哥哥亲自送祝缨、赵娘子等人下山,她还给祝缨随行的府衙官员送了些礼物。在县城居住数年,苏鸣鸾多少学着了一些山下的“潜规则”。 一行人途中又宿一夜,一入福禄县境,双方队伍都停了下来,祝缨道:“开始吧。” 苏鸣鸾道:“好。” 福禄县与山里的界线之前是比较模糊的,一个约定俗成的“势力范围”大概是从西乡再往西的山里就算是阿苏家的地盘了。具体从哪里开始算,有时候是从山脚下一棵古树,有时候又是从那一片树林。现在又有一种新说法是榷场,但是榷场更靠近西乡。 现在二人要做的是立一块界碑,将福禄县与阿苏县的地盘固定下来,以后与之相关的一切才好有一个清晰的界定。 界碑立在山脚下进山的道路开始变得崎岖的地方,路边立了一块大碑,正反面刻上两县的名字。她们杀了一只鸡,将鸡血洒在地上、淋在碑上,这个仪式才算是结束,苏鸣鸾目送祝缨进入西乡地面。 祝缨自入福禄县,路上又被围观、尾随到了县城。 县城里,张仙姑等人几日来已与熟识的人道了别。五年来,他们在县城的茶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