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净空的手一下顿住,冯玉贞目光已经瞥开,她脚下一转,转身要走去马车,崔净空却两步走过来,展臂携着她的腰,半抱着往前走。 他脸上阴鸷至极,对已经提前知悉路线的田泰吩咐道:“去山上的木屋。”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蜷着,崔净空搭在她肩头的手指没由来颤了一下。 她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在他耳边无休止地重复着,好似锥入他的脑海,来回翻搅。 上穷碧落下黄泉,她都不要他。 时候将近日落,田泰不敢夜间赶路,遂快马加鞭,一个半时辰便到了。 木屋的房门没等来女主人的素手推开,反倒被蓄力粗暴的一脚蹬开,两个人影纠缠着,闯入这间整整几个月都未曾有人踏足的木屋。 崔净空携着她,脚步迅疾,将她先放在床上。 他是故意为之,憋了一肚子暗火,心思歹毒,就是要在这张她和亡夫二人无数次欢爱过的床上胡来,用叔嫂背伦的罪责来取代过往发生的夫妻恩爱,逼她率先低头。 冯玉贞明明心知肚明他的盘算,可看见熟悉的被褥花色、头顶青色的床幔与放置在床边的木柜,一切都与崔泽在时并无差别。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宛若背叛了丈夫一般的负罪感,沉沉压在她的心口,于是只得阖上眼,在小叔子探入衣衫,没有隔阂地触碰到她皮肤的时候,也只攥紧床单,一句哼声都不给。 崔净空也不甚痛快。 以前从这桩事里生出的趣味,现下竟然不到万分之一,他根本没从强硬占有她这件事里获得想象中的快意。 他迷茫地停下来,看着身下被他脱去衣物,干净赤裸的纤细女体,从头到脚细细摸索了一遍,指尖触感细腻、温软,又好像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可她现在闭上眼,连看他一眼都不愿,以往这一双眼睛会雾蒙蒙地望着他,一些求他轻些慢些的话,冯玉贞腼腆,嘴上说不出来,全靠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传神。 临门一脚之际,他陡然间冷静下来,好似理智回笼。 他拉着被子将女人盖住,捧住她的脸,摸着寡嫂唇角的那粒红痣,低声道:“你睁开眼,看看我。” 将她凌乱的额发捋到耳后,他继而恳求道:“嫂嫂,你看看我罢。” 冯玉贞始终没有看他,好似就这样昏睡了过去。崔净空不放手,天色渐黑,两个人别扭地相拥,心却隔着万水千山,凑不到一起,谁也不舒服。 冯玉贞身上冷,心也发寒,她把两腿并起,身后的人温热的吐息喷在她的颈侧。 她之前从未想到过的一个念头忽地清晰浮上来,像是湖上的一截可供她搭上的枯木:她不能和崔净空这样下去了。 这半年间,她被蒙着眼睛,手由崔净空牵着,走出了困住她的崔家老宅,满是希冀,然而被一夕之间粗暴地将罩着眼睛的白布囫囵扯下,方知眼前哪里是什么康庄大道,往下一瞧,进一步就是深渊。 一晚上,两个人虽然相拥,却都没有睡好。第二日一早,冯玉贞睁开眼,身旁空空如也。 屋里已经有人生起来火,比昨夜温暖了许多,她穿鞋走下床,没有两步,忽地顿住脚步。 熟悉的人影背对着站在门边,一身熟悉而陌生的粗布旧衣,男人肩膀挺括,身形挺拔。 一时恍惚,还以为是在做梦,旧人入梦见她,那人闻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崔净空的面容。 青年走到女人身前,见她神情愣怔,以为她还在生他的气,诚恳道:“嫂嫂,我知错了。” 第64章 教我 这件衣服是她亲手为崔泽缝的,崔泽也爱穿,常穿上喜气洋洋地在她眼前晃荡,自然记得十分清楚。 “你……”冯玉贞发出一声疑惑的气音,她盯着崔净空身上的那件衣服,大抵是昨日嘴皮子动了太多,又喊叫几嗓子,喉咙生涩不适。 崔净空好似未卜先知,他走到桌前,将一只倒扣的茶盏拿起,提壶倒水,端到冯玉贞手上时杯壁尚温。 他的指尖在女人掌心里轻轻一划,等冯玉贞拿稳才缓缓收回来。 崔净空低下头,颇有些卑躬屈膝的意味:“我昨日神志不清,跟嫂嫂犯混,任嫂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