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有逃的机会,但另外几人,便是这个机会也给剥夺了。 相隔十数里外,浑沌幽暗的地层之中,有一片圆形区域,先期追击玄黄杀剑的五个散修,就陷在这里,像是溺了水,四肢挥动,然后抽搐,在混浊的土石间挣扎。 在他们上方不远处,玄黄杀剑也滞停住了,剑身还在旋转,带起殷殷低鸣,但无论如何,都没法再进一步。 这就是薛平治的两仪圈! 两仪圈中,有阴阳之气,或镇之以静,使之以动,随心禁制;或二生三、三生万物,衍化虚空;又或追本溯源,重置根基,归于混沌。 当年“平治宴”风行天下之时,薛平治正是用手中两仪圈,震慑四方;而惨败之后,也正是凭这件本命法命,挣得性命,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作为一件宇内知名的法宝,两仪圈的威名可称“卓著”,只不过,刚刚这一击,薛平治未竟全功。 原因是阴影中,屈成出手。 在圆形区域边缘,两仪圈放出濛濛光芒,而在外围更沉重的阴影中,屈成剑意如暗蚀的火焰,跳荡不定。 “好胆。” 薛平治就在两仪圈边上,华美裙服在幽暗地层中,分外亮眼,而她的声音,依然没有什么起伏,甚至听不出是斥责还是夸赞。 刚刚屈成一剑划出,时机掌握得极好,并未与薛平治正面冲突,却干扰了两仪圈的运化,使五人一剑禁而未收——若非如此,现在也就不要谈了。 屈成很谨慎地换了个位置,语音方向缥缈不定:“元君是来为老祖助拳的,得一剑足矣,剑附之人,不如给我吧。” 薛平治便是一个精致的木偶,按着设定好的套路,当即便道:“好,拿熔影遁来换。” 屈成闻言便知,薛平治定是听了谷梁老祖的言语,来特意拿捏他了。心中只将这两大宗师骂上千百回,嘴上却还要劝说:“元君三思,生意不成,还有仁义在,可若仁义都不在了,对谁都不是好事。”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乍听是附合,但屈成知道,其实是说她自己的情况,也不给任何通融的余地。 这时没有旁人,一些话倒能说开了,他沉声回应:“元君受罗刹幻力所害,六欲颠倒,七情倒持,心魔层生,这种情况,熔影遁确有缓解之效,但那毕竟不是养气法门,治标而不治本,强行运使,能一时性命无忧,但若后面再爆发,药石罔效……还请元君三思!” “我如何用它,与你何干?” 好像你真拿到手似的! 屈成心中骂一声“不识好歹”,一时也无法可想,只能盯着玄黄杀剑发狠,同时暗中调整目标。 之前他还想着生擒余慈,问清楚那个类似于“熔影遁”的心法,是个什么来路,如今就想一了百了,先把这个心法外泄的可能性抹掉再说。 要做到这一点,就要阻止两仪圈将玄黄杀剑收取…… 难道非要和薛平治正面冲突? 如今的薛平治,已不比当年,极不耐久战,屈成自认为修为有逊色,但比坚持,比耐性,都要强过对方,若真是“生意”,期以一年半载,精心设计,他有信心将薛平治斩于剑下。 可问题是,现在没有这样的时间,对方也不给他这个机会。 另一道平淡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来:“既然元君发话,自然由元君自行处断,屈长老,请移步吧。” 这句话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其间屈成也是习惯性地变换位置,可话音始终附在耳畔,虽也有微小的远近强弱分别,但对屈成来说,直若被打脸般难受。 俞南! 屈成在此间,真论忌惮,谷梁老祖以下,便是此人。 其大还心镜神通,对幻术,对匿形之术,都有很大的克制作用,简直是一切暗杀者的克星,真正放对厮杀,屈成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他眼皮连跳,这就要倚多为胜了? 他也只能发狠道:“事涉本门心法外泄之事,本人一步不退!” 还好,目前俞南还是以和事佬的面目出现的。这个木讷的男子又开口道:“屈长老或是一时看错了,据我所知,余慈乃离尘宗弃徒,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