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修还愿,没能到场。 程雅端笑道:“我回家之前,绕路把她接回去了。她仍是口口声声问我,怎么就非要嫁个商贾,又要我扪心自问,对不对得起你当初的恩情,说要是早知道我这么不成器,当日索性宣扬出那件事,横竖还能帮到你一些。唉,絮叨了这么久,她也不累。” 炤宁失笑,“婶婶对我太好了。近来忙乱,得空之后定要去拜望她的。” “是你对我太好。”程雅端握住炤宁的手。 她被陆骞调戏当日,她回家之后没多久,红蓠和徐岩便分别找到她双亲面前,细说由来,要她父母尽快送她离京,对外只说一大早便已动身——午后的事,根本不曾发生。 她与双亲觉着不妥,担心因为她害得炤宁与陆家再生嫌隙、不得安稳,想看看能不能有别的法子。只是代替炤宁出面的红蓠、徐岩态度强硬,亦分外明确地摆明了轻重。 他们一家人,到底是接受了炤宁的好意,程夫人当即匆匆打理一番,带着她离开京城。 后来,炤宁卷入了庞大的是非圈中,她父亲明里暗里都不肯相信,任谁问起,都斥责是有心人胡说八道,怎可相信。母亲回京之后亦是如此,绝不肯相信的。因着炤宁被家族放弃、独自离京一节,夫妻两个心生鄙夷,索性与江家断了来往,时时处处牵挂着炤宁。直到这次为炤宁回来举办的宴请,她父母对江家的态度才有所缓和。 炤宁如何不知道,程家是那么善良耿直的一家人,当下笑了笑,“过去的事便不提了。婶婶虽说面上责怪,瞧着你过得舒心自在,心里总是宽慰的。要是当真不同意,哪里能让你顺遂的出嫁。”又问,“盛华堂找宅子是怎么回事?你们不在程府住么?” 程雅端笑着解释,“我们没个一两年是不回江南的,不好总住在娘家。他那个人,性子别扭,不肯在岳家常住,一早就买下了几处宅子。只盼着你得空就去找我,说说话。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要是前景喜人,便不回去了,横竖他上面已无长辈,在故土无牵无挂。说到底,不陪着你熬过这一阵,怎能心安。” “有你陪我,真是太好了。”炤宁笑着捏了捏好友的脸颊,“何时得闲,只管去江府住几日。” 程雅端笑逐颜开,“嗯,便是你不说,我也要去找你蹭吃蹭住。” 两女子闲话将近申时,方依依不舍地话别,约定得闲再聚。 炤宁上马车的时候,吩咐车夫一声:“回府。”等回到家中,她要问问大老爷,看他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官员逐步弹劾庆国公。本来是没打算要他帮衬的,但就这两日看来,他应该是乐得为之的。既如此,不妨试一下,不辛苦她和韩越霖手里的官员最好。 她平日常用的有三辆马车,一向都是不要华丽,但一定要宽敞舒适。 进到车厢,炤宁便卧倒在兽皮毯子上,拥着锦被闭目养神。 红蓠忍不住笑她,“难怪许多人都说您像只猫,起码这会儿就像足了懒猫。” 炤宁睁了睁眼,笑,“随你们说去。” “不拘小节到您这份儿上,也真是不容易。”红蓠笑嘻嘻地道,“可也好,要是换了个小家子气的,我早被撵走了。” “我可不准你走,别人也一样。过几年你们嫁人生子之后,还是要回到我身边,帮我打点事情,我呢……”炤宁想了想,“我帮你们哄孩子吧,也没别的事好做。” 红蓠大乐,“好啊。”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