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怔般看着自己,便口型问了句:“怎么了?” 姜越回神,温和笑了笑,似思似虑般摇了头,只跟着他一起往营中走,徐徐另起道:“明日采猎礼就开始了,皇亲都会一齐随驾到山另侧去,一路车马劳顿两三日,回来又该起行回京,煊儿就不必跟了,你还是好好带着他罢。” “那煊儿这两日就见不到叔公喽。”裴钧逗了逗姜煊的脸,回头看向姜越笑,“咱们就一起等着你叔公猎只大狗熊回来。” “刚出了冬,哪儿有那么多熊。”姜越无奈笑着,只叮嘱他手上的伤明日便可拆药,眼看也走入营地了,这才颔首与他们两舅甥和六部众人作别。 带姜煊回帐后,裴钧寻杂役找了个小口的高竹篓来,把姜煊的兔子扔了进去,又想着姜煊在雪地里跑了一日应已满身有汗,便叫人打来热水架起个屏风,生了炉火,亲手给姜煊擦了个澡。 他刚替姜煊换好衣服,外面又有泰王的人来请姜煊过去和姜炽玩儿,这厢姜煊刚被接走,裴钧还没及洗漱换衣,闫玉亮又来跟他对回程官员的名单了。 裴钧想起白日姜越说吏部侍郎的事情,和闫玉亮对完名单便叫上他去了方明珏那帐,再叫人请来了崔宇,和他们先说了说姜越要填人入吏部的打算。 四人一番私下商讨,也都知道他们想塞的人大半都过不了内阁,而如若谋求与晋王派系共存,互相给个把职位也就是常事,便都不大反对姜越的要求,只是闫玉亮说还需再想想李宝鑫这人,过两日才能给出准话,众人也都应承。 正事儿说完,裴钧刚起身,几人中崔宇叫他道:“时候还早,一起吃个烟么?” “不成啊,我还得回去带孩子呢。”裴钧披上大氅回头,见崔宇正靠在方明珏床榻上揉着眉心。 白日并未发觉,可这时趁着夜烛看去,崔宇却似是疲倦极了,引裴钧凝眉盯着他问:“老崔,你这脸怎么跟白纸似的,要不早些回去睡吧?” “我要是能睡,大晚上的还吃什么烟哪。”崔宇头疼冲他挥了手,“得了,你走你走。” 裴钧正待重新坐下问他,此时帐门的帘子却一掀,竟是姜煊嚎啕着跑进来:“舅舅舅舅,不好了!我的小兔子不见了!” 帐中四个男人都是一愣,裴钧当即跟着姜煊跑回了帐子里,却果见帐中装兔子的竹篓已经翻了,里面青菜叶子还在,小麻兔却不知去向。 他把姜煊放在床上坐好,哄他别哭,又急急在帐中四处地找,还是怎么都找不到那兔子,便想应是蹦出去了,再见不着了。 裴钧叹了口气,只好无奈蹲去姜煊身前,抬手给他擦眼泪,而姜煊泪眼汪汪看着他,过了会儿,竟忽而小声问道:“舅舅,你是不是把小兔子给吃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裴钧当即否认了,心疼地捧着外甥的脸蛋儿,“煊儿啊,舅舅怎么会吃你的小兔子呢?舅舅方才出去了,没和小兔子在一起。” “那小兔子为什么不见了?”姜煊的泪珠愈发大颗地涌出眼眶,这时想止也止不住,便拿小手捂着双眼,悲伤至极地重复道:“小兔子刚刚还在呢……就刚刚还在……怎么就不见了……” 裴钧想了想,叹口气,轻轻地拍着他后背诓道:“小兔子那是回家去了。煊儿你想啊,咱们回京还有好多好多路要走呢,很累的,小兔子太小了,它去不了,这才蹦回家去了。” 姜煊听了,更哭得厉害:“但,但我明日本想,把小——小兔子,带给母妃看的……” “哎哟,小祖宗,你就是你娘的小兔子了,她哪儿还稀罕别的呢?”裴钧看他这么哭是真招人怜,便赶忙拿了木桶上的帕子来给他揩脸,极力哄劝道:“那怪舅舅好不好?都怪舅舅没给你护住小兔子,都怪舅舅之前不在,舅舅把小兔子赔你好不好?要不咱们这样——等回京了,舅舅给你重新捉一只小兔子,到时候就养在家里,让董叔叔帮你喂着,喂成个大兔子让你抱着,再不放出去了,怎么样?” 可姜煊却拉他袖口,抽抽着摇头:“还,还养兔子,我就总担心有人要吃它。”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