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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但他仍旧很害怕,总在那样的时候,紧紧抱着方叔叔,以区分过去和现在。

    一曲完,方起州抬头看向那年轻人,正巧他也转过头来,而那本该是盲人的青年,转向这边时却顿了一下。那一下不明显,但方起州很肯定,他看得见。

    而且他一定记得小虎。

    幸而小虎因为某些原因不去触碰这部分记忆,但这依旧不能让方起州放下心来,但凡是涉及到小虎过去的人或事,都让他如临大敌。他不确定小虎想起来了多少,那些部分又有多么不堪,小虎总在自己面前笑得很开心,方起州很怕有什么突发意外,夺走这种幸福。

    第二天,卫斯理就带来了调查结果。

    几张偷拍照片,盲人青年摘下了墨镜,蹲在墙边抽烟,如同当时在街边的猜测,是个好看到完全不需要到街边卖艺的年轻人,何况摘下盲人墨镜后的青年,眼睛黑白分明,有神采,有焦距,分明就是假装盲人。

    “看到照片时我觉得眼熟,我应当在什么地方见过才对……”卫斯理徐徐说道:“小州,想得起之前调查方艺巍的那份资料吗,”他手点在照片上,拿出了另一份资料夹,比对道:“两年前,这个叫程叙的高中生,就是方艺巍强’奸未遂,后来失踪的人。”

    方起州敲在桌面上的旋律猛地一停。

    “吴芳龙教授的对外的那个亲儿子,程叙和他是同学,也是一个乐团的学生,他们关系不错。”卫斯理补充道。

    所以小虎会认识这个人,很可能是因为程叙作为哥哥朋友来过他家里,所以有了印象,方起州很快得出这个结论,可他总觉得不这么简单。

    “程叙家里人一直在找他,一开始我以为他的失踪是二姨太为了方艺巍干的,可似乎是他自己躲开的。躲在流浪汉这个群体里,的确不容易被找到,何况他还假装盲人。”卫斯理说:“人……我已经监控起来了,是报警说发现失踪人口,还是……”他抬起眼皮看神色不定的方起州。

    小州做事情想事情,永远没有规律,按着喜好办事,所以卫斯理待在他身边这么久,却很少能看透他的心思。

    方起州十字交叉靠在腹前,“我想找他问一些事。”

    今年的最后一天,天上飘着零星的雪花,像夏天的绵雨一般叫人察觉不到,短暂地望着天空,才有面颊上凉丝丝的感触。生意冷清,程叙把大把零钱装进口袋里,收了小提琴,拉上拉链,背在肩上。

    大叔也收了萨克斯风,“我去买俩烤红薯,你等着我。”

    程叙点了点头,他甩开盲杖,慢吞吞踱到了路边去。

    一辆加长黑色轿车停在他面前

    戴着白手套的洋人司机下了车,撑开了黑伞,去阻挡那影响并不大的雪花吹在身上,皮鞋很亮,却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程先生,我们老板想找您问点事。”礼貌的语气,和程叙见过的“有钱人”不太一样,里面没有多么高高在上,也没有嫌弃自己这个流浪汉的意思。而且,他们知道自己是谁,程叙突然就想到了平安夜晚上,他在街边演奏时,偶然一觑的男孩,和男孩旁边的男人。

    程叙像个盲人一般,好似不知道面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一般,沉着道:“你们老板是谁?”

    “不用紧张,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你。”卫斯理不容置喙地拉开了车门,用充满距离感的语气,“请吧,我知道你看得见。”

    “我不认识你们老板。”

    他还在做着无畏的挣扎,哪知道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顶多就是高了些的外国男人,一把把他拎起来,像拎一个幼童一般,把他往宽大的后车厢里塞,还低声警告他,“你最好老实点。”

    程叙扭着脖子往回看,看见了缓缓关闭的车门,拿着烤红薯急急忙忙跑过来,嘴里吼着什么的大叔,还有那个洋人司机,他因为动作而敞开的大衣,里面别着一把黑黝黝的枪,冰冷地宣告着自己要是不乖乖服从,可能会小命不保。

    他吓得不敢动了,冷汗霎时滴下来。

    他狼狈地从车厢里爬起来,这才看见,车厢最后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男人。

    那正如同他的猜想,是平安夜晚上的餐厅门口,一面之缘的m.JZfCBj.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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