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捏鼻梁,仰头靠在沙发扶手上,落地灯直直射到他脸上的光让他眼皮不安分地颤动,他回国两个月,因为两个月前,方艺巍吸毒被抓,正巧他父母的协议到期,他只能选择回来,没想到一回来便接手了方艺巍留下的烂摊子。老爷子大概是想把家业都交给他,他就两个儿子,一个草包,另一个哪怕没养在身边,也是他的种,更何况还是个人人都赞不绝口的商业奇才。 方起州迷迷瞪瞪靠了好一会儿,才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活过来,抓过手机一看,半夜两点了。 八点得准时到办公室,他还有东西没处理,方起州揉了两下脸,眯着眼站起来,脱了外套,挽起衬衫袖子,光脚从客厅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后又拉开了窗帘,不远处的摩天轮日夜不休又熠熠生辉地转动着。 这片区在两年前还是郊区,两年之间平地起了一座国内最大的游乐场。卫斯理给他找的房子就在这游乐场边上,卧室阳台还对着海。高层公寓,哪怕是对着那巨型摩天轮,也是俯视状态。方起州要求得奇怪,他既要清净,又要热闹,卫斯理开车在城里绕了三天,才看中现在这房子,楼层高,清净了,拉开窗帘外面又是热闹的,推开窗则是喧哗的。正巧这游乐场,还是方家的产业,方起州只看了一眼,便拎包入住了。 其实对他而言,住哪儿都差不多,可他不想回那个家,比起和一些称不上家人的人住在一起,他更喜欢独居。 早上七点半,晨光从两栋大楼的缝隙倾斜下来,直愣愣的一个三角阴影,将金融区分割成截然不同的两种景色。街边只有些早点摊子开着,车子转弯时,方起州仰起头看了眼那家餐馆,没开。再一摸兜,玉坠没了。 “小州,到了。”卫斯理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忘带什么了吗?” 方起州嗯了一声,“没什么重要的。” 办公桌上电话铃响了起来,艾琳凃口红的手一滑,她抄起电话,一秒后松开听筒,以全办公室都听得到的音量发出警报:“他正在上楼!” 一时间,姑娘们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收起指甲油化妆品和镜子,拉抽屉和关抽屉的声音成为秘书部的主旋律,有人在电梯口监督着楼层数,并不停报数,等到方起州从电梯出来,她们已经在桌面上摆满了无关紧要的文件。 “方总早。” “早。” 方起州穿过五味杂陈的香水群,进了办公室,艾琳紧随其后,站在办公桌前面报告了一系列的公事。 方起州头也不抬,听她说完,却半响没听见关门声,“还有事吗?” 艾琳紧张地摆手,“没……没了。” 方起州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却看到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正战战兢兢地往他这边推着一个饭盒,“方、方总……这是我自己做的三明治,如果你……” “我吃了,谢谢。” “啊?”艾琳的手顿住,并迅速收回饭盒,藏在身后,尴尬得无地自容,“那、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方起州叫住她,“昨天订的外卖电话是多少,抄一份给我。” 艾琳心中的那丁点幻想还没升腾起来,就被一锅盖“咣”地砸下去,“外卖?”艾琳失望地点头,“好的,方总。” 方起州问好了红辣椒的开张时间,又把莫名其妙的艾琳打发出去了。 十点,红辣椒店里的电话铃吵了起来,刚来开门的馒头接了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人一番描述,昨天去方氏大楼送外卖的学生,戴白围巾的,长得挺好看的,馒头脑子里用排除法算完了所有员工,“对不起先生,我们店里没有你说的这个员工。” 方起州沉默了两秒,“抱歉,打扰了。” 钟龙是小虎洗澡上床后,才发现他脖子上的坠子不见的,搜遍小虎全身的衣物,也没找到。 早年他家里做过玉石生意,所以小虎脖子上那坠子他第一眼看便知道不凡,绿油油的,水头很足,上面雕了只老虎,雕工了得,价值不菲,他不允许钟虎把坠子露出来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