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荆寒章随便收拾了一下,便带着侍从下了山。 晏行昱目送他离开后,正要回厢房,就瞧见护国寺高僧正在一旁含笑看着他。 晏行昱让阿满推着自己上前,行了个礼。 他不知高僧僧号,只好颔首,算是打招呼。 高僧也并不告诉他自己的名字,淡淡道:“护身符明日会做好,到时连尘会来接你。” 晏行昱道:“劳烦了。” 他想了想,又问道:“我与殿下这次互换,本该时间更久,敢问大师是否是因为护国寺之故,才只缩短为八日?” 高僧高深莫测道:“紫微星和大凶之煞本是相互排斥,彼此牵制……” 晏行昱等着他说后面的话,却见高僧一笑:“现在却不是了。” 晏行昱有些疑惑,不是什么?不排斥不牵制了? 他正要再问,高僧却道了声佛号,颔首一礼,转身离开了。 晏行昱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没有荆寒章在,晏行昱在护国寺根本没法安心入睡,硬生生撑到了第二日清早,高僧将两个护身符送过来。 晏行昱前段时日本就生过病,一夜未睡有些蔫蔫的,他让阿满接过护身符,向高僧道了谢后,国师便到了。 晏行昱本来坐在轮椅上,国师到了后冲他一点头,他才将腿上的大氅拿开披在肩上,起身站了起来。 国师和高僧在禅房煮茶论道,晏行昱不好打扰,便坐在禅房外的木道上仰头看瀑布边的红梅。 不和荆寒章在一起,晏行昱从来都是安安静静,宛如一块冷玉,他微仰着头,半束起的长发垂在肩上,盯着一簇花出神。 阿满蹲在一旁,小声说:“有了护身符,您和荆……七殿下就不会再互换了吧?” 他平日里总是换荆寒章名字,现在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荆寒章在晏行昱心中的地位之高,从善如流换成殿下了。 “不知。”晏行昱呼出一口白雾,羽睫微颤,“我不能要他的血……你派人去寻殿下身上的佛生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吗?” 阿满嘀咕道:“整个京都城都几乎翻个遍了,根本寻不到。” 晏行昱侧过脸,淡淡道:“都翻遍了?” “哦。”阿满道,“皇宫还没翻。” 晏行昱捧着小手炉,漫不经心地道:“那就去翻。” 阿满撇嘴:“说得容易。” 晏行昱瞥他,阿满立刻道:“翻,翻他娘的。” 晏行昱:“……” 晏行昱蹙眉:“你从哪儿学来的?” 阿满知晓他家公子光风霁月,自小是浸在书墨中的贵公子,根本听不得这种市井之词,他讨饶道:“公子我知错了,您就像待七殿下那样宽容我吧。” 晏行昱一愣,不知怎么的,在旁人口中听到荆寒章的名字,他心口骤然一跳,涌上一股十分新奇的感觉。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阿满却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自家公子耳根红了。 阿满:“……” 完了,公子好像真的要断袖。 半个时辰后,国师和晏行昱动身归京。 在路上,外面已经再次下起了雪,晏行昱却没有和荆寒章互换,看来护身符的确有用。 午后,寒若寺马车入京。 国师本来打算将他送回相府,晏行昱却拿着荆寒章给他的玉牌,要入宫给殿下送护身符。 国师古怪道:“我替你……” “师兄笨手笨脚的。”晏行昱眼睛眨都不眨地道,“若是弄坏了可怎么办,行昱不想再抄这么久的书了。” 国师:“……” 国师幽幽道:“你就是想去见他?” 晏行昱点头:“是的。” 国师瞥他一眼,不知看出了什么,只好随他去了。 晏行昱兴致勃勃地入了宫,但到了七皇子宫却被告知荆寒章并不在殿里,好像是去御花园赏梅了。 应该是荆寒章吩咐过,宫人对晏行昱十分殷勤,特意将他带去御花园。 晏行昱很想见荆寒章,便让阿满推着跟着去了。 御花园此时只开梅花,大雪纷纷而下,梅雪争春。 晏行昱刚被推着到了御花园,就耳尖地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暴怒。 “……是死了吗?!炭盆不给,连个蒲团也不成吗?!跪疼了本殿下的膝盖你们该当何罪?!” “陛下吩咐的!陛下只是吩咐我跪,他罚我不准拿蒲团炭盆了吗?!” “滚!全都给我滚!” “两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