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昱连忙将拽着荆寒章衣襟的手给松开了,两人的视线落在那褶皱处,发现衣裳已经被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荆寒章:“……” 他方才到底得气成什么样,才能用一只手就把衣服撕破了? 晏行昱顾不上生气了,讷讷道:“殿下恕罪,行昱……会赔您一件衣裳。” 荆寒章幽幽道:“我这衣裳的料子是御赐的,卖了你都赔不起。” 晏行昱浑身一僵。 荆寒章也没怎么生气,他成天不是在演武场就是在巡防营,衣服损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只是想试探一下…… 荆寒章隐约记得魂魄互换的那晚,阿满兴致勃勃地捡了两枚铜钱来给他主子看,满脸守财奴的模样,两文前都能当个宝。 荆寒章很想知道,这丞相公子是不是真的爱财如命。 这一试,果真如此。 一说这料子贵重,晏行昱一声都不吭了,将半张脸埋在大氅领子里,恨不得当成无事发生过。 荆寒章挑眉:“晏行……” 他还没说完,晏行昱就怯怯地伸出手,在那拽出褶皱的衣襟上轻轻一抚,抚平到瞧不出那道口子后,他才继续垂下脑袋,闷头装死。 荆寒章:“……” 荆寒章凉凉地道:“藏起来我就瞧不见了?” 晏行昱讷讷说不出话。 此时阿满推着轮椅快步过来,大声道:“不、不劳烦殿下啦,这路虽然难走,但阿满还是能推动的,能的!” 他将轮椅推过来,满脸乞求地看着荆寒章,想让他把他家公子还回来。 荆寒章不乐意,他在晏行昱那吃瘪太多次,终于找到了能让这幽潭之水出现波纹的法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他理也不理阿满,抱着晏行昱大步往偏院走。 晏行昱还在闷头装死,妄图躲避赔钱。 等马上走到院门口了,荆寒章才古怪地看着他,道:“你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吗?” 晏行昱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没打算再提赔银子的事,才小声开口:“您说什么?” “羞耻。”荆寒章不知道哪来的耐性,说,“但凡换个其他男人,被人这么横抱着走一路、下人看一路,早就发怒了。” 晏行昱愣了一下,才微微一垂眸。 荆寒章突然心底一咯噔,不知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就听晏行昱用一种软糯又近乎委屈的声音喃喃道:“我幼时双腿受伤,不良于行多年,早已习惯被人抱来抱去。” 荆寒章:“……” 荆寒章又开始觉得自己是坏人了。 他恨恨地闭上嘴,心想这晏行昱怎么就这么大能耐,明明知道他的话一分真九分假,但就是狠不下心来。 凭什么? 凭这张脸吗? 荆寒章气咻咻地一脚踢开了刚修好没多久的门,打算把晏行昱扔到房里捞起鹿就跑。 刚进院中,就听到一串鹿鸣声,荆寒章定睛一看,就瞧见他的小鹿正趴在院中吃草料,一只漆黑的猫懒洋洋地趴在它身上晒太阳。 一鹿一猫,相处极其和谐。 荆寒章:“……” 荆寒章面无表情,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 那只小鹿已经脏了,他不要了。 晏行昱唤他:“殿下?” 荆寒章沉着脸问:“你哪来的癖好,养什么不好非要养猫?” 晏行昱回想起阿满所说魂魄互换时的异常,有些试探着问:“猫有什么不好吗?” 荆寒章冷冷道:“我讨厌猫,你难道不知道吗?” 晏行昱:“……” 这话说的……就有点不要脸了。 晏行昱才刚归京没多久,连爹娘都没见几面,怎么可能会知道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的喜好? 晏行昱小声说:“黑猫……辟邪,还招财的。” 辟邪是次要,招财才是最重要的。 荆寒章的眼神比地上的积雪还要冷:“招什么财?” 话说出口,他才想起来晏行昱爱财的性子,当即冷笑一声,道:“我给你一百两,现在,立刻将那猫赶出去。”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