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葭见车前车后都排着长龙,有点担心地说:“现在这个情况,只怕急救车都进不去,受伤的孩子们怎么办?” “那谁知道,听天由命喽,正是晚下班高峰期,车都堵在一起,谁都飞不出去。”司机对车祸见怪不怪。 反倒是白葭,心里有点放不下,“我是急诊医生,我下去看看吧。” 她推门就要下车,司机叫住她:“唉,美女,你要是下车的话,先把车钱结清了,我不知道你要去多久,时间耗不起。” 白葭没办法,付清了车款,拖着行李箱在车海里穿行。果真如司机所说,车队排成长龙,插翅都飞不出去。 走了几分钟,隐隐看到前方的车祸现场,白葭加快步伐,到现场时把行李箱丢在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一次性口罩戴上。江京时有雾霾,她已经习惯了放一袋口罩在包里。 现场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受伤的老师和孩子,哭喊声在隧道内回响,过江隧道附近没有大医院,急救车开过来需要时间,现场只有一辆小型急救车停在边上,但伤者太多,仅有的几个医护人员根本忙不过来。 “我是江医附属医院的医生,这是我的工作证。”白葭把工作证给现场医生看,想参与救援。那医生忙得顾不上看,只说:“车里还有孩子。” 白葭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被从车里抬出来,忙过去帮忙,窒息加上失血,孩子的小脸已经呈现青紫色,再不采取急救措施,只怕会因脑部缺氧窒息而亡。 “给我酒精棉球和刀片。”白葭向一旁的护士发出指令。护士见她是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孩,犹豫着有点不敢相信她,但见她熟练的急救手法,把酒精棉球和刀片给她。 白葭接过手术刀,果断将受伤孩子的颈部气管切开,血泡一个个冒出来,孩子的小脸渐渐不再紫涨,心律也有所恢复。 回头看到另一个伤员,白葭说:“患者喷射状出血,右臂大血管已经破裂,先用止血钳夹住血管止血。”一边说,她一边拿起一根橡胶管扎在患者右臂近心端,叮嘱护士每一个小时放松五分钟。 随着交警疏散隧道内外车辆,几辆急救车陆续开进来,白葭满头是汗,高度紧张的神经一旦松弛下来,身体累得像要虚脱一样。 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背影也在为救治伤员忙碌着,白葭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但等他回过头来,她才惊讶地发现,竟然真的是他。 慕承熙回过头来,看到白葭坐在地上,微愣两秒钟,随即把视线移开,把正在抢救的孩子送到急救车上以后,才过来找白葭。 “你怎么也在这里?”白葭见他没穿隔离衣,猜想他也是和自己一样,临时到现场来帮忙。 “我和朋友约了饭局,堵在隧道里,听说发生了车祸就过来看看。”慕承熙端详着白葭。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了,一缕一缕沾在额头上,衣服上也沾了很多血迹。 白葭勉力站起来去找自己的行李箱,慕承熙跟上她,“我的车就在前面,不如我送你一程。”白葭点了点头,实在没力气再去拦车。 花了半个多小时,他们的车才从隧道里出来。慕承熙打开点车窗,晚风吹进来,白葭舒服地浑身一颤抖。 “你这是要搬到医院去住?” “嗯。我毕业了,规培也到了第二年。”白葭拿纸巾擦拭额头和脖子上的汗,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沾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我以为你不会留在江京。”慕承熙似有意似无意地说。白葭淡淡一笑,“不留在江京,我还能去哪里。” 慕承熙没再说话,冷峻地看着前方路况,他比少年时还要沉稳,坚毅的面容成熟而果敢。白葭理了理头发,开始盘算自己回去是先洗澡还是先吃晚饭,她血糖低,饿着肚子洗澡容易晕,但要是不洗澡换衣服,这副尊容去食堂只怕会吓到人。 到了医院门口,白葭下车后拿了行李箱要走,慕承熙摇下车窗说:“你血糖低,先吃饭再洗澡。”白葭怔住,“你说什么?” 慕承熙笑着摆摆手,把车窗关上,开车离去。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她什么习惯他能不知道。 白葭提起精神,拖着行李去职工宿舍,换好衣服去食堂吃饭,刚吃到一半就接到电话,急诊来了几个车祸伤员,主任急招所有休假的医生。 高速上的这起车祸伤亡严重,白葭忙完了回到宿舍已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