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撑身体。 宫家主着实是细心,怕阿奴一人留在山中无聊,便派了自己的长子宫一冲前去作陪。 宫一冲虽说是少年老成,可陪在传说中的神袛旁边,也不免束手束脚,不敢多行多问。阿奴看着好笑,反倒经常引起些话题,跟宫一冲聊天。 某日,倾官又是一日不见人影。 阿奴坐在一处流瀑前,宫一冲侍奉在他身后。他望着滚珠流溅的飞瀑,突然问:“一冲,你说,何谓正,何谓邪?” 宫一冲略一思索,恭谨答道:“回上神大人,‘正’为大义,‘邪’为私欲,因此正邪才难以两立。” 这样严丝合缝的答案,标准自然是标准,但稍显乏味,阿奴也不说出自己心中答案,继续问:“一冲,你修仙证道,有何心愿呢?” 年少的宫一冲答得斩钉截铁:“我愿宫氏一族在我手中振兴。为此,我愿意永不升仙,永世留在悟仙山。” 阿奴扭过头去,伸手在他额间点了一记:“说什么永世不永世?你只要潜心努力,教导子孙,尽你自己之责即可。宫氏若能流传三百载,就已经是传世巨派了,你又何必将一生心血耽于此地呢?” 宫一冲仍旧坚定:“上神大人,我想亲眼看着悟仙山在我手中变成传世巨派。” 阿奴心念一动,随手在点戳他额头的手指中融了一股力道,轻轻输入宫一冲体内。 宫一冲顿觉灵台一阵澄澈,再结合两人刚才谈论之事,知道上神竟然赐福于自己,心中顿然大喜,立时拜倒,磕头不止。 阿奴但笑不语。 之所以行此事务,说来草率,只是因为阿奴看这少年顺眼,随手而为罢了。 他能看出,宫一冲才学超卓,外在颇有仙灵之气,但内里的根骨灵性却是一般,如果自己不加以辅助,怕是连金丹都炼不出。 ……宫家哪里需要炼不出金丹的家主呢?没有金丹的人,又怎能活得到三百载之后? 阿奴只助他诞出金丹,其余事情,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阿奴斜坐在崖石上,于瀑流声中缓声道:“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永行正道,切勿行差踏错。” 宫一冲自然是叩头不止。 阿奴哂然一笑,转开视线,看向了某个方向,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收了起来。 ……所谓的正道和邪道,如果遇上压倒性的强大实力,真的会有差别吗? 吹过风后,在宫一冲的搀扶下,他回到了栖身的殿堂之中,等待黑夜的到来。 今天倾官回来得更晚,直到月亮悬在悟仙山顶许久之后,他才披着一身月光推门而入。 阿奴侧躺在床上,静静地看他。 ……他身上的魔气更浓郁了。 坐回床边时,倾官抚着自家家猫的脸颊,满面都是歉意:“回来得晚了,怕不怕?” 阿奴却不答话,只看着他。 倾官心中有感,也不再说话,只轻轻摩挲着他的脸。 这几日回来,阿奴都是这样,静静的,不说话,也不追问,只等着自己老实交代,自己这些时日,究竟去做了些什么。 ……看来是瞒不下去了。 倾官望着阿奴,嘴角噙上了安慰的笑意:“这些日子以来,我灭了上万魔修。” 他的口吻轻描淡写,轻松得就像是去捣毁了十几个蚂蚁窝。 “所以……”他说,“所以,这些日子,魔修的几个大家家主找到了我。他们说,如果我能不再与魔修作对,他们愿意尊我为魔祖。” 突然听到这个结果,阿奴还是有些意外的,不过他心中也微微亮了起来。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