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一出,这些兄长都忍不住有些傻眼,玉迢开口为江循申辩道:“此事与弟妹……” 玉中源一个眼神,玉迢立刻不敢多言,一旁的怀桑抿了抿唇,一张口就把江循给卖了:“禀家主,刚才他想要进入百草宫,被弟子阻了回去,现在应该在放鹤阁。” ……不,我在树上。 玉中源瞄了怀桑一眼,嗓音里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度:“我不是家主。阿邈现如今才是玉家之主,不要混叫。” 简短的言语却逼得怀桑背上渗汗,他再不敢多说话,一伏到地。 眼见着玉中源走出了百草宫,玉迢忍不住踹了玉逸一脚:“还不快去叫小九啊!” 这帮人涌出百草宫后,树上的江循陷入了深深的惆怅中。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他是回去,还是不回去呢? 江循在内心踌躇了一秒,果断选择抱紧了树。 他背靠在皴裂的树皮上,轻逗着从树的缝隙间冒出的蚂蚁,偶尔数一数叶影有几片落在自己的袍袖上,在漫长且无目的的等候中,他还发现了一只蜗牛,以及它的软体爬过后,留下的湿漉漉的粘液痕迹。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江循也想了很多,想那句“秦氏弟子但见我玉氏中人,皆可杀之”,想那句“砸了渔阳山”,想着那不知身在何处的应宜声。眼见着树影流转,天边的艳阳最终变成残阳,他也终究是下定了决心。 他倒真希望一辈子待在树上,但他心中明白,最终,他还是要脚踏实地地去走自己该走的路。 在夜色彻底降临时,江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舒展了一下发麻的双腿,刚想伸个懒腰,就听得茂密的林叶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舍得动了?” 江循受此惊吓,差点儿一个侧翻滑下树去。 好容易惊魂甫定地坐稳当了,眼前的叶帘被人拂了开来。 玉邈纵身跳到了江循藏身的这根粗枝上。 这树枝虽然粗壮,但也经不得两个青年的体重,当即就剧烈摇晃起来,唬得江循抓住了旁边的一根树枝:“你你你下去!下去!会断的!” 玉邈却不听他的,拨开那些用来遮蔽的枝叶,一步步朝他走来,直走到他身前,才单膝蹲下,淡漠的眸子里晃着叫江循捉摸不定的光。 江循咽了咽口水:“你父亲还在吗?” 玉邈替他摘去鬓边沾上的一片绿叶,答:“久久不见你的人影,便走了,你尽可以放心。” 江循这才舒了口气:“他没难为你吧?” 玉邈摇了摇头,一双眼睛仍然盯准了江循:“你在这里躲了一天?” 江循把脚踝往他前面一送,笑靥如花的:“你说呢?麻了,揉揉。” 玉邈接过了他的脚腕,但眼睛还追随着江循,看了半晌之后,眉心微微蹙起。 这些日子来,江循就算笑也带着点愁绪,常常一发呆就是半天,玉邈总觉得就连自己也不能完全知晓他的心事。 但现在,他发现江循的笑好像带着点儿如释重负的味道。 ……仿佛他下定了什么决心。 这样的异常不能不让玉邈心中生疑:“我刚刚去看过了八哥,他的情况不坏。所以你不要生些旁的心思。” 江循扬起半边眉毛,笑道:“我哪有什么旁的心思?走走走,你先下树去,抱我下来。我可不敢往下跳。”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玉邈也不再多说些什么,跃下枝头,轻捷无声地落于地面,随即便对着树上的江循沉默地张开了双臂。 江循为保万一,双腿盘紧了树杈,倒挂着荡到了树枝下,倒立着对玉邈伸出双手。 玉邈却没有接住他,而是交握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