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山的主峰叫云上十八丈,素有一丈一层天的说法。并不是因为它有多高,而是因为它太险峻,对攀登者的体能和协调性要求太高。能上去的人都是拥有超乎普通人极限能力的顶尖运动者。两年前有个国际知名的徒手攀登界的大拿就摔死在这里。李牧野也是无知无畏,稀里糊涂登上去的。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其实说的是上山耗费的是体力,下山考验的却是心力。 人往高处走,需谦卑躬身,砥砺奋进,遇到的困难却都是可以预想有迹可循的。而人在高处往下走,却往往步步惊心,要防着脚下打滑,还要提防背后有人推一把,昂着头看不到脚下,低着头又怕背后中招丢了重心扛不住下行的惯性。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更难的是上去以后平安的下来,并且保持从容和在上面时候的地位。 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李牧野步履维艰的从山上回到村里。 吴润土已经带着村上两百六十六名青壮光棍汉整装待发。李牧野回来的时候他正在给这些人训话:李老板成立保安公司,看中了大家伙身上的把式,决定给大家一个机会,工作待遇那是很好的,但就是未必每个人都能轮上,成不成还要看你们的本事能不能挺过老板安排的特训。这个特训啊,肯定是很难,但我觉得难不过咱家里这些人的苦日子去。你们背上行李离开这里,不管经历多少危险辛苦,都要牢牢记住,身上并不只有那一张嘴巴要喂饱。 正说到这里,看到李牧野慢悠悠走过来,赶忙住口,跑上前来报告道:“李老板,小伙子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你要不要给他们说一说?” 李牧野目光看过去,只见两百六十六名壮小伙子,个个清瘦却精神饱满,一夜宿醉,并未让他们的精气神受到丝毫影响。满意的点点头,道:“你说的挺好,我说的时候在后面呢。” 吴润土问道:“老板,那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动身了?” 李牧野道:“我命人在山下准备了车,接下来你们跟我不能同路,老崔会带着你们往西北走,到了那边会有人安置你们,并且给你们安排训练科目,我送两个丫头回沪后再去找你们,特训时长三个月,我希望他们能全员通过。” 何晓琪家,晚宴正在进行时。 袁成德捧着饭碗,憋着一脸难受,形同嚼蜡般把何晓琪做的饭菜往嘴里凑合。 李牧野坐在他对面,吃的竟津津有味。 何晓琪穿的比较可爱,捧着脸左瞧瞧右看看,道:“袁叔,我做的饭菜真有那么难吃吗?你装疯子那会儿可是号称连屎都吃得下的,你看看我男人,人家可是堂堂一流大厨,就没吃过难吃的东西,他怎么能吃的这么津津有味?” 袁成德叹了口气,把碗放下,道:“我吃饱了。” 李牧野把空碗递给何晓琪,道:“锅里还有多少都给我盛来。” 何晓琪搞不清楚到底是好吃还是难吃,好奇的尝了一口,呸的吐了出来,道:“怎么这么苦?” 李牧野道:“还有点咸,用料不准,火候和调料都不对,但食物就是食物,能吃饱活命就够了。” 袁成德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是苦日子过的太久,好不容易吃几天好的,再往回倒退就难免张不开嘴。” 李牧野放下碗筷,接过何晓琪递上来的一杯药汁似的饮品,一饮而尽后说道:“袁先生是文化人,本就不应该吃太多的苦,一支团队,什么时候轮到拿笔杆子的去吃苦时,就表示好日子也快过到头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袁成德摆手道:“我这辈子注定做不了领袖群伦的人物。” 何晓琪看着李牧野,道:“领袖群伦的人上人在这里呢。”顿了一下,又道:“可惜没有几个人知道。” 李牧野道:“该知道的人自然会知道,我不是刻意要低调,而是不得不低调,沪上商圈容下你简单,容下我可就难了。” 何晓琪道:“可是我现在真的撑的好辛苦,主要是沈培军那些人一直想跟你谈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见他们?” 李牧野不答反问:“你说他们为什么想见我?”又道:“你若是答上来我就给他们这个面子。” 何晓琪老实的摇头,道:“这我可想不到。”转头问袁成德:“袁叔,你说是为什么?” 袁成德笑道:“你呀,就会为难你袁叔。”转而对李牧野说道:“我想他们始终不放心的是你到底是沪上商圈的女婿,还是借着金源正何这副外壳杀进来的一条大鳄?” 李牧野笑了笑,道:“这问题对你来说毫无难度,所以你回答上来不能做数。” 何晓琪着急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