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文垂着脑袋,没有说话。 沈念歆冷笑道:“许亦文,你知道你为什么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吗?” 许亦文这才再次抬头,额前头发微乱。 “因为,你想要的太多了。”沈念歆说,“权势、名声、爱情、刺激……你什么都想要,觉得什么都该属于你,越是贪心的人,越是容易竹篮打水一场空。” 许亦文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力气地讽刺道:“所以你是来嘲笑我的?” 沈念歆的双手环抱在胸口,食指在手臂轻轻敲了两下:“确实,看着曾经欺骗过自己的人混成这样,还蛮爽的。” 说完,她转身想走,却被许亦文喊住。 沈念歆停了脚步,但没有回头。 “抱歉。” 她沉默几秒,冷声开口:“不管是对我还是南知,如果你真的觉得错了,我想,最好的道歉方式都不是弥补,而是彻底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 门开了又关,许亦文在无人的走廊里坐了很久、很久。 最后,他终于掏出手机,给封震业打了电话。 封震业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客厅里看京剧,兴致到了,还要在南知面前表演几句。 听许亦文说愿意出国,他的脸上浮现起欣慰的神色,说会尽快安排。 而后便拿着手机,走到书房和许亦文说话。 老爷子走后,客厅里一下就安静下来,除了电视机里,老生雄浑的嗓音。 见他背靠沙发,南知关心道:“你背还疼不疼呀?” 封弋瞬间反应过来,她还真把白天他那句卖惨的话听进去了。 他抬手挠了挠她的下巴,“怎么这么好骗。” 南知怔了一瞬,气呼呼偏过头。 手机震动,封弋从口袋里将它掏出,三人群里,徐昭礼@了他。 【徐昭礼:弋哥,你怎么又没来酒吧啊?】 封弋想着虽然不能在朋友圈官宣,但徐昭礼和沉野面前无所谓,于是他转手把之前拍的小红本照片发在了小群里 【封弋:有妇之夫,要守男德,酒吧我以后少去。】 【沉野:……】 【徐昭礼:弋哥,咱就是说啊,买假证是犯法的,咱要做个良民。】 【徐昭礼:追一姑娘真不至于把自己送进去。】 封弋被气到:【滚,老子这货真价实。】 发完,他暗灭了手机,余光里,南知低头看着手里的荔枝,眉毛微微皱起,大概是觉得剥起来汁水四溢,有点麻烦。 他没说话,却把茶几上的盘子往自己的方向挪了一点,而后弓起身子。 封弋拿起一个荔枝,还没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朝厨房走去。 南知听到水流声,才意识到他去洗手了。 其实她没那么讲究,但封弋每一个细节的小心翼翼,还是免不了让她的心底泛起波澜。 她从未觉得自己是值得被珍视的一个人,可自从和封弋认识以来,她却时常有这种感觉。 他不光洗了手,还拿了一个干净的盘子。 把荔枝坚硬的外壳剥下,露出白花花的荔枝肉,封弋把它们都放进另一个干净的盘子里。 南知吃了三个,终究还是不好意思,伸手挡了一下:“你别剥了,我不吃了……” 封弋扫了她一眼,“我记得某人说过,讨厌被欺骗,既然如此,欺骗别人可不是好行为,真不想吃?” “……”南知支支吾吾,最后只能蹦出一个字,“想。” 封弋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但南知依稀看到,他的唇角微微扬了一下。 她又拿起一颗光洁的荔枝,低头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溢满口腔,她无意识地晃了晃身子,很满足的样子。 封震业从书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 心里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他从未想过,自己那曾经打断骨头都不愿意低头的叛逆孙子,居然会有这亲手给人剥荔枝的一天。 果然他没看错,南知身上,就是有这种魔力。 他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回到红木榻上继续看戏。 南知把碗里的荔枝都吃完,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半了。 而宿舍门禁是十一点。 她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手:“封……” 本来习惯性想喊封爷爷,话到嘴边,又很快改了口。 “爷爷,时间不早了,我先回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