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奇人。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昭华公主命令道。 福伯两只手被铐住,低垂着头,长长的头发垂了下来,将他的面容掩住,闻言没有任何的动静,像是一个活死人。 “你的两位属下皆已死亡,尸体仍在乱坟岗,无人收尸,这六月的天,蝇虫渐多,怕是要被蛆虫腐蚀了。”昭华公主眉头一扬,嘴上故意刺激着他。 见他身子微微颤抖了下,被手铐铐住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知道这话被他听了进去,昭华公主唇角勾起,“听说前门街口有一家嘎子面馆,里头的牛肉拉面,味道正宗,便是跟著名的宁州拉面比起来,也不逞多让。” 福伯身子狠狠一怔,抬起头来。 “看来福伯也去过那家面馆。”昭华公主拉着秦默的手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拧着眉头,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其实皇兄并不打算要了右相的命。 他活着,比死了更有意义。 司马蓁蓁犯了这么大的错,司马家死罪在所难免,用司马成玉的命来换一些情报是最划算不过的时期,可是司马青云那个老匹夫,便是到了如今被流放了也依旧咬紧了牙关,半句话都不肯透露。 他这是维护着谁? 平西侯?严如是?他们不过是外戚,至于他用满门的性命去守护吗?除非……平西侯谋逆一事他也有参与。 只有他参与了才不敢说也不能说。 他若是揭发了平西侯的阴谋,一来,他身家性命不保,平西侯绝对饶不了他,二来,他自己也染上了谋逆这个罪名,洗都洗不掉。 他若是闭口不谈,他司马家充其量也就是司马蓁蓁犯了错连累了一家人,但是他自己的清誉却是保住了,只要他乖乖的在皋地好好表现,再过个几年,等这件事情风平浪静了,自会有大臣站出来为他求情,恳请皇上将他召回来。 前朝多的是这样的案例,被流放的大臣过个几年十几年重新召回来续用。 他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吗? 若是如此,那便是再怎么威胁逼迫他,他都不可能开口,反而他们会打草惊蛇,若是引起平西侯的警觉,让他收回手脚,那不知何年马月才能抓到他的把柄将他铲除。 司马青云那里寻不到突破口,她只能将主意打在下人身上。 那日听到的那些谈话,她当时急于脱身,并未往心里头去,被救走后再想起那些话,便察觉到了不对之处。 首先能确定的是,这几个人并非京城人士,他们是七八年前来的京城。 右相是何等人也,怎会无缘无故的将一群不认识的人安排在后院,这一安排就是七八年?他就不怕这几人给他添乱?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几个人他是认得的,不光是认得,还是对他有利的。 如若右相是有什么把柄留在他们几人手上,他大可以寻个机会将他们杀了,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能留着他们,自然是有所用处。 会是什么用处? 为求利益?他身为右相,又何须如此。 其次,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这几个人原先是土匪强盗。 这更是奇怪了,右相怎么会跟土匪强盗扯上关系,而且他们还提到了追杀? 有人在追杀他们? 朝廷的人? 她还真不知朝廷中除了左相,还有谁一直在追查土匪强盗。 福伯大口喘着气,费力的睁开了双眸,眨动了几下,透过湿润黏糊在面上的头发看向昭华公主,咬牙切齿道:“你……你要做什么?” 昭华公主扯唇一笑,不曾回答他的问题,接着道:“开面馆的那位青年相貌俊朗,为人和善,见人一脸笑,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好人,本宫心中动容,自然不愿意伤害到他,听闻你时常去那家面馆吃面,与那青年闲聊几句,本宫也想成人之美,让你日后依旧能去那家面馆喝喝茶,吃吃面,与青年多说会儿话,最近几日你没去,那青年还关心你呢,询问旁人是否知道你的下落,怎么多日不曾去,可是出了什么变故,以往你可是每周都去好几回……”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