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和云宿川对视一眼,各自感应到了对方的无语。沈子琛的命格就好像是个空碗,遇到别人的气运就往里面盛,大概他最近人品太差,好运耗尽,这碗空了太久,饥肠辘辘,不光装好的,连怨气都要吸收了。 任庆伟道:“我自身难保,本来不想管他,但是他都走过来敲窗户了,这事又是因我而起,不搭理良心上也过不去,所以我就让他上了车,反正一起带到这个村子里面,最后会遇到什么,就由他自生自灭吧。” 他最后两句话说的很是惆怅,显然也是想起了自己的命运。 云宿川和江灼本来是因为沈子琛才过来的,把整件事情完完整整地听了一遍之后,他们两个发现,如果任庆伟说的是实话,那沈子琛还真没在这件事当中起到什么作用,顶多只能说是意外牵扯进来。 但两人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方,再加上任庆伟的事确实也属于特案组的案子,总不能放任这片土地怨气凝结,再由村民们私下镇压,使得情况越来越恶化。 云宿川道:“现在咱们怎么……” 他的最后一个“办”字还没有说出口,窗外忽然又是“咔嚓嚓”一阵雷声响起,原本就不甚明亮的天空更加晦暗了,狂风大作,吹动外面的半截枯枝击打着窗棂,发出“啪啪”的响声。 云宿川也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刚才没说完的半句话停住,向外面看了看,转而道:“要下雨了,这破房子不漏吧?” 任庆伟道:“啊?应、应该不会。” “不对。”这时,刚刚走到窗前看雨的江灼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转过身来,表情严肃道,“你们听。” 他的话让云宿川神色一凝,侧耳仔细分辨了片刻。窗外的声音及其驳杂,有雨滴打落声、树枝敲窗声、以及狂风刮过声,而在这重重的自然声音之外,从房间里的一个方向处,隐约有种极为古怪的“咯吱”声传来。 “她……是她?” 任庆伟突然像触电一样从他的位置上跳起来,他的手直直指向一个方向,胳膊却在不停地颤抖,他用一种嘶哑而古怪的声音喊道:“她、她来了!她是来找我索命的!” 房间里的灯泡似乎也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忽然一下子炸裂开来,光线陡然变暗,碎片纷纷落下,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云宿川看了任庆伟一眼,大步走到他所示意的方向,然后“刷”地一声将那里的窗帘拉开。 然后,他正好和一颗湿淋淋的人头对了个正着。 那是一颗女人的头颅,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状的,像一条尾巴一样悬浮着,飘飘荡荡挂在身后,豆大的雨点将她穿透,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上。 这颗人头正对着云宿川的视线,似乎十分想要进到房间里面,五官都已经压成了扁平状,大大的眼睛当中没有瞳孔,眼白上翻,显得茫然而又恐怖。 云宿川刚刚掀开窗帘就看见了这样的景象,就算见多识广如他,也不禁有了片刻的怔愣。但也仅是这一个瞬间,他就迅速意识到了危险,手指一错,立刻刷刷刷点出几张黄符,贴在了面前的玻璃上面,将那个人头隔着窗户向后震开。 任庆伟也不知道是被人头吓到了,还是为了云宿川的动手而感到震惊,整个人傻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 江灼没有给云宿川帮忙,负手在旁边看着,这时突然喝一声“小心”,一把将任庆伟推开。 在他做出这个举动的同时,两人身边那扇窗户已经猛然碎裂开来——云宿川刚才用符咒将人头震开,那东西见识到厉害,竟然转眼间就移动到了另外一扇窗户那里,反而向任庆伟和江灼发动了攻击。 人头没来得及把窗户破开进来,一股怨气却从窗缝中席卷而至,径直向着任庆伟袭去。 江灼正是因为余光看见了这一幕,才及时将任庆伟推开,与此同时,他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划了半个圈子,向外一推一挡,房中疾风乍起,吹的江灼襟袖飞扬,怨气顿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