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舒斜睨了他一眼,“咱们家今年除了给你娶亲,还能有别的喜事吗?” 老三黝黑的脸庞涨成猪肝色,挠头憨笑。 林云舒调笑完,给他倒了杯茶,“说吧?什么大喜事?” 老三端起茶,像牛嚼牡丹喝了个精光,而后将空茶杯往桌上一丢,翘着一条腿,见大家都没聚过来,有些失落,冲着大伙大声道,“听说朝廷已经决定解除海禁。许多商家都前往京城,等着抽签呢。” 老大拨了几下算盘,瞧了他一眼,“老三,咱家是开饭馆的,解除海禁跟咱们家有关系吗?” 老三梗着脖子,打了个响鼻,“大哥,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知道出海都运些啥玩意么?” 老大没读过几年书,自然也不知道出海都有啥好的。不过他到底是有脑子的,想了想,才道,“我哪知道。总归咱们家这些吃的东西运不了。” 老三无话可说,“大哥,你不能只想着咱家这一亩三分地。你也要想想咱们族里。咱们家每年拿族里三成利。上千两银子呢。如果咱们顾家的纸被朝廷选上,以后不也是一条财路吗?” 老大懊恼得拍了下自己的头,“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呢。” 说着,他从柜台后面绕过来,招呼大伙一块听。 凌凌觉得这事有些玄乎,“顾家纸在河间府有优势,但在外地可就没什么名气了。能选上吗?” 老二也有些怀疑,“对啊。别回头白跑一趟,白白浪费了人力物力。” 林云舒想要解除海禁,其实没想着将顾家纸销售出去。她只想着快点找到土豆,玉米等产量高的经济作物。 不是她不思进取,而是顾家纸的名头太小了,顾家的规模也远远比不上那些有靠山的大商贾。 老三咧嘴笑,“娘,我可是专门找人打听的。听说这次是抽签决定。宁王主持。” “宁王?”老大经营铺子这些日子,也摸清一些门道。 就说这新县令,就是个眼红心黑的,时不时就要借口朝他们这些商人要钱。什么寿辰,冰银,车马费等等,花样还特别多。偏偏他收了钱,还要名声。但凡传出去,以后不再收银子,时不时就让衙役上门找麻烦。 “这宁王该不会是那欺世盗名之辈吧?跟那信王一个样儿。” 信王是坏在面上,纵容恶奴伤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这宁王跟信王可是同一个父亲,一根藤上还能结出两种瓜吗? 老三却是极认真摇头,“我听京中那些人说宁王人很正直,但他身体不太好。平时连兵都由干儿子带领。这次说想去海外走走,要亲自跟船。” 林云舒腾得站起来,大惊失色,“宁王要跟着一块去?” 她这突然出声吓了众人一跳,老三愣愣地点头,“是啊?怎么了?” 林云舒握紧拳头,眉头皱成一团。以皇上对宁王的尊敬,这宁王是出海,万一出了事,有此提议的崔知府岂不是要受他牵连? 不行!他不能去! 林云舒回头看老三,“朝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发?” “说是要先造三艘大船。估计得要明年。”老三瞧着母亲面色严肃,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也不敢再吊大家胃口,一股脑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全说了,“我听人说,皇上一开始是反对的。可后来宁王说,他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想去国外看看有没有好的郎中,博一线生机。皇上最终还是同意了。” 林云舒傻眼了。这理由简直绝了。 谁要是提出反对意见,岂不是让宁王放弃最后一丝机会?那跟杀了宁王有什么区别? 林云舒只觉得头疼。转眼一想,这宁王身体本就不好,就算真的出了事,也是情理之中啊。那皇上也没有理由怪到崔大人头上?这样一想,她又觉得宁王出海,对大家都有利。 “那咱们试试。如果真能成功,好事一桩。如果不成,也就损失点人工费和路费。连百两银子都不到。族里又不是亏不起。”林云舒一锤定音。 第二日,林云舒让老三回了族里,将此事告之族长。 对方倒是很快给了答复,说会派人试一试。 又过了三个月,林云舒接到族长寄来的信件,得知顾家纸抽中十万刀纸,喜得差点叫出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