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发,严哥准时准点等在家门口,苏弥被送到机场,跟同行的同事汇合。 上了摆渡车,她坐在江云身侧。 苏弥的背包上挂着两朵落日珊瑚,颜色是紫红,艳得招摇,却也大气。 江云在好奇打量她身上的花时,苏弥正打开手机在安静地看日历。 她翻到十一月,在1号下面做了备注。 苏弥的生日是十二月的第一天,谢潇言是十一月的第一天。 如果不是他母亲身体素质不好,让他早产,这两个人谁当哥哥、谁当姐姐还不一定呢?。 小的时候,叶欣蓝让苏弥叫他言哥哥。 这合适吗? 苏弥不知道她妈怎么能说这种话还不起鸡皮疙瘩的,总之她是叫不出口,还有一个原因,她总觉得一喊哥哥就有做低伏小、任人支配的趋势了。 可他明明只比她大一个月啊,凭什么! 说起来,两人的生日相差了整一个月。 明明很好记,但苏弥却总记错,因为她不会采取恰当的记忆法,把他的生日和自己的联想在一起,而只会将那平凡的日期归类在一众朋友的生日中间。 于是,她有一段时间总把谢潇言的生日记成3号,也不知道和谁搞混,总之闹过乌龙。 她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是叶欣蓝的御用设计师亲自设计的一对限量款男士耳钉。 苏弥想到这份礼物的时候,看着那酷得要命的logo,觉得自己相当有头脑,管谁收到肯定得爱不释手。 然而,送错日期不说,东西慌乱地送到谢潇言手中时,他先是愣了愣,而后轻哂一声:“真行。” 谢潇言掂量着那枚耳钉,问她:“你要亲自给我打耳洞吗?” 苏弥恍然,她又搞错了,戴耳钉的是黎映寒,不是谢潇言! 她连连道歉,给这位爷点头哈腰。说要重新给他准备一份。 谢潇言微弱又苦涩的笑意逐渐敛了,他没怪她,也没说要重买,只是淡淡说了句:“苏弥,你能不能对我上点心?” 苏弥难堪地应了声会的会的,下次一定不会记错了。 最终那副耳钉还是被他悦纳了,横竖也是份礼物。他没刁难她。 …… 想到这里,苏弥哀叹,她到底亏欠他多少啊。 谢潇言应该不用特地在日历上画圈来记录她的生日吧? 看着手机里记录下的字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可以和自己置气把这些标记一口气删掉,并且保证此生再也不忘。 但那次乌龙给她带来的最大警示,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她退出备忘录,走下摆渡车。 江云还在欣赏苏弥背包上的花,指着说:“好漂亮,好鲜艳。” 苏弥告诉她:“这叫落日珊瑚。” 江云说:“我知道的,我爷爷种过。” 苏弥给她出题:“你猜猜这个花的花语是什么?a.情有独钟,b.至死不渝。” “情有独钟?” “对啦!” 苏弥微微一笑,给她解释说:“以前我在南音上学,学校门口有人种了这种花,谢潇言也知道,我说我很喜欢,所以他给我买了很多次。” 两人一起往机舱走,江云很会抓重点:“啊?你们大学不是分开了吗?他还去南城找过你啊?” 苏弥忙摇头:“不是,是艺考的时候他陪我去过一次,那个时候看到的。” 江云一盘算:“可是这个花花期是五月啊,艺考不是在冬天吗?” “……” 苏弥顿时整个人僵住,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步子都忘了再往前迈。 她好像被点了穴,被钉在机舱门口。 连一旁的空姐都投来是不是需要帮助的视线。 江云笑起来,拍了一下她僵硬的肩:“傻了吧,这是芍药啊。” 苏弥哽了下,没说出话,江云已经利索地去寻找座位了。 不知道是怎么飘到自己座位的,她没什么实感地坐下,终于,苏弥苦涩地一笑,她指尖轻颤着,略显局促地碰了碰那两朵花的花瓣,眼里腾起薄薄的雾:“对啊,我好傻啊。” …… 苏弥不恐惧飞行,但她有些害怕海域,不知道这算不算深海恐惧症的一种。不过也没怕到耳鸣目眩的地步,只是紧绷着脊背,强撑着精神,几个小时没敢入睡,一想到身下是汹涌乱流,她便警惕着,直到在梵城平安降落。 苏弥跟江云一起住的酒店,是乐团公费订的。 江云进了房间就开始补眠,苏弥没有睡,在日落之前,她握着那串钥匙去了一趟流云大道。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