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醍醐大笑冲过去就想反击崔湃,近在咫尺,又怎么都捉不住他。 崔湃晃身抓住她张牙舞爪的左手,“刚刚是在说谁身手不好?” 袁醍醐昂起脸凑近他,崔湃被她的亲昵动作毫无防备的击在心口上,慢了一拍。 就是这一拍让袁醍醐抓住机会一把姜黄粉正正抹在崔湃脸上。 “说得就是你!” “……” 崔湃甩甩头,厚粉飞散。 巡游的队伍沿街而过,最终汇聚在婆罗门寺的浮屠前,歌声绕耳,今夜无眠。 焰火的光打亮两个人五彩斑斓的脸,不知是兴奋过头还是烈酒上头,袁醍醐的视线开始恍恍惚惚。 崔湃问她:“刺激吗?” 她望着崔湃笑得心满意足,“刺激。” ———— 崔湃拉着她的手,穿越狂欢的人潮,走向怀德坊的坊门。 人潮成为喧闹的背景,紧闭的坊门前悄然站立一人,白袍如月,独现于茫茫夜色中,安宁祥和。 像是早已料到会有人等待,崔湃神色没有丝毫诧异。 待他俩走近,叶迦沙直视崔湃平静的脸,颔首微笑,“我送你们出坊门。” 长安城已经宵禁,对于犯夜的他俩,叶迦沙的语气中没有半点不妥。 崔湃没有说话,袁醍醐朝叶迦沙挥手告别。 门吏得到叶迦沙的示意后毫不犹豫打开门闸,在叶迦沙平和的注视中,崔湃一脸冷峻的牵着袁醍醐离去,没有回头。 门吏,没有见到金吾卫中郎将的银鱼符就打开了坊门。 叶迦沙在告诉崔湃,怀德坊是他说了算,对于不请自来的人,他说能走才能走。 在崔湃出手点燃火祭的那一刻,两个人心照不宣。 ———— 出了怀德坊,沿着空旷的坊街过了西市,便走到了东西横街上。 路还有很远。 袁醍醐揉了揉额角,恍恍惚惚,她突然站定,一脸本女郎从来没有走过这么多路的委屈,“我走不动了!” 她摇晃了一下,被崔湃扶住手臂。 “……” 这是醉了? 崔湃望了一眼看不到头的横街,返回城东的路,对于一个平常出门不走路的高门贵女而言,的确是段遥遥无期的归途。 算了。 崔湃单膝蹲下,拍拍自己肩膀,“上来。” 意识到可以不用自己走路,袁醍醐二话不说立刻爬上崔湃的宽背,搂住崔湃的脖子,“你是个好人!” 崔湃轻嗤,行动上却是任劳任怨。 他背着她,漫步走在寂静无人的街上,只有月光下被拉长的身影。 星河耿耿,长路漫漫。 银汉迢迢,月儿圆圆。 不用自己走路的袁醍醐开始对于宵禁后的长安满是好奇,她趴在崔湃的背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 近到崔湃都能感受到她甜腻的气息。 星宿列张,横斜天穹,金钩斗转。 袁醍醐指着朱雀门正上空,兴奋大喊:“北斗七星!” 陨星自斗柄末端摇光向天权方位划去,拖出长长的尾翼之光,一颗两颗三颗。 “是彗星!” 崔湃也抬起头,望向朱雀门的上空。 少年入卫,无数个巡防的夜里,他独自一人数遍三垣二十八星宿,少年曾经也想过何时才能将夜空中的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