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想说这事儿,可不回答也不行,“太久没碰过琴,没了那份心思。” “是手伤了吧?”当初他有多喜欢,她很清楚。 “没有。”唐修衡面不改色地扯谎。 “胡说。”太夫人喝了一口茶,把茶盏放到炕桌上,泪意到了眼底,“你年少的时候,闲暇时热衷的都是风雅之事,眼下……”她又看向他的手,“你这双手,最合适的其实是舞文弄墨。你想走的路,是从文。” “娘,”唐修衡柔声请求,“不说这些,好么?” “为何不说?”太夫人语声哽咽,“不说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么?不说我就能不后悔、不觉得亏欠你么?不能……”她摇着头,积压了太久的悔憾袭上心头,片刻后,已满脸是泪。 她抬手掩住面孔,无声地抽泣起来。 “娘!”唐修衡心里难受得厉害,他看不了人哭,越是在意的人,越看不了。 他撩袍跪倒在踏板上。 服侍在室内的荷风、安亭几个俱是面色大变,屏住呼吸,放轻脚步退出去。 薇珑恰在此刻进门,见到这一幕,愣了愣,随着唐修衡跪倒在太夫人面前,面带惶惑,“娘……您别伤心。” “没事,没事。”太夫人无力地摆一摆手,哽咽道,“是我不好,让你看笑话了。只是……实在是克制不住。” “娘,”唐修衡目光平静温和地望着母亲,“我没有怨过您,这些年,对您只有感激。” “怎么可能!?”太夫人用帕子擦了擦泪,“没有我,你怎么会吃那么多苦。你不说,可我想得到。” “您的日子又何尝安稳,”唐修衡语带悔意,“我又何尝想不到,您这些年日夜为我提心吊胆。起因是我莽撞,您的决定没错。不如此,我不知道要变成怎样的人。” “起来说话,”太夫人一手去扶儿子,一手去扶薇珑,“别让薇珑陪你跪着。真是……我这是怎么了?上了年纪,反倒这么没出息……” 两个人并没起身。 唐修衡认真地看着母亲,“以往终归是我不孝,您把那些事放下,只看如今、日后。”他转头看一眼薇珑,“我们会好生孝敬您。” 薇珑点头,“娘,您别伤心了,不要哭。”看着婆婆哀伤的面容,她眼睛有些酸涩,别的宽慰的话,却说不出。 太夫人俯身捧住唐修衡的面容,“你怪没怪过娘?嗯?好孩子,说实话。你别一句不提,那样我更过不去那道坎儿。” 唐修衡略一思忖,“怪过。” 薇珑惊诧,差点儿抬手去掐他——这是能承认的事儿么?这是能随口胡扯的事儿么?她最清楚,他从来没怨过太夫人,加之前世一切,他对母亲只有歉疚。幸好,唐修衡的话还有下文: “我离家的时候,你给的盘缠实在是少了点儿,真不够花。”他的语气变得轻松、随意了一些,“就为这个,我有一阵差点儿变成财迷,做梦都想着天上掉一些金元宝。”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