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晚上空,就过来看下。”赵南箫微笑看着他,“进展怎么样了?” “算顺利吧。得早点搞出来,我晚上大概还要加班……” 他已经连着一个多星期都是下半夜一两点才回来休息了。 赵南箫很想让他早点回去睡觉,但心里也清楚,遇到这样的情况,把他绑回到床上,对他反而是煎熬。 她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和渴望工作的状态。 幸好,这样的意外,也不会经常出现。 “那好,你吃了夜宵再忙,尽量早点回来休息,我不打扰你,先回了。” 她抬手,替他压了压一簇倔强地翘起来的头发,笑着说了一句,转身要走。 “等下。大家也要休息的,我先送你回去吧,你陪我吃点东西。” 他进去,拎出个袋子,拉着她回到住的地方,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了宵夜,最后抱着亲了亲她,让她早点睡觉,自己这才走了。 这一夜他没回,大概后来在实验室里直接睡了。就这样过了两天,上午,赵南箫在东索塔的现场和监理站的工程师看着工人施工,有点心不在焉。 她在记挂徐恕那边的情况。 昨天,经过实验室连续半个多月的加班和反复验证,计算机的模拟结果终于出来了,也判定加固方案可行。开会过后,领导最后拍板,决定实施,今天就是重新下洞加固的日子。 她知道一早徐恕就去了隧洞现场,不知道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就给实验室一个认识的技术员小胡打了个电话,被告知早上召集相关作业人员做现场情况说明的时候出现了点意外,丁总梁总工他们现在都在现场。 赵南箫无心做事了,立刻出来,下峡谷来到对面。 前段时间,为了进一步提高安全生产规范和智能化管理,项目部不但给涉及危险性施工的全部进场人员配备了具有实时追踪位置和身份认证等先进功能的智能安全帽,工地所有的现场也升级了闸机系统,只有同时通过人脸识别和酒精测试,最后才能进入。 赵南箫的身份认证在这里没有得到过授权,没法进去,人在外头,远远看见几百米外的一处隧洞施工口许多人正围在那里,有工人,也有班组技术员和领导,因为距离远,也听不到在说什么,急忙又打电话给小胡。 小胡跑了出来,和管理人员说明了下情况,她这才终于进去。 “又出什么事了?”赵南箫一边往里去,一边问。 小胡告诉她,工人害怕,还是不敢下洞施工,他们正在努力解释,以打消施工人员顾虑。 赵南箫匆匆跑过去,看见隧洞段的施工负责人老李对着一群人正嘶声力竭地喊话:“……你们尽管放心!这个方案是在新奥法的基础上加以改进的科学方法,经过了多次验证,我们不但请了全国最好的相关专家,我们拥有世界最先进设备的实验室也完全模拟了整个加固过程,结果证明,支撑力是足够的,只要你们严格听从指挥,科学施工,二次排危石的过程里,绝不会再次发生坍塌!” 从技术领队到安全小组再到班组工人,没一个发声。 负责人面露无奈,转头对徐恕说:“徐工,你是实验室负责人,要么你再给大家讲讲你们的工作结果?” “小徐总,你讲得就算再好,我们也听不懂啊!” 下面一个工人喊道,“六七百米的山体腹地,不是开玩笑的,谁知道那些什么专家搞出来的方案靠不靠谱?都已经塌过一次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是来挣钱的没错,但给再多的钱,我们也不能卖命是不是?”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工人摘下帽子,现场乱哄哄的。 徐恕等工人们安静了下来,说:“我就一句话,我带你们进洞到塌方区,你们跟我后头,不搞完我不出来。” “要砸,第一个砸我!” 他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但是随着他话音落下,刚才还吵闹着的人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几百人的现场变得鸦雀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