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箫一声不吭,往姥爷碗里夹菜:“姥爷,您吃这个,这个很好吃。” 姥爷就对女儿说:“你少说两句吧。别老催小南相亲什么的。她又不大,才几岁,你这么急干什么?” 赵南箫点头:“就是,姥爷说的是!姥爷您要有空,其实可以在您知道的后辈和学生里帮我妈留意下,爸肯定也不希望妈下半辈子都一个人,让她也去相一个。我才多大?我妈就这么急,姥爷您肯定更急。” 姥爷微笑:“姥爷会留意的。” “嘿你这臭丫头,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沈晓曼柳眉倒竖,拿筷子敲女儿夹菜的手,赵南箫赶紧缩了回来。 沈晓曼气鼓鼓地盯了女儿片刻,大概自己想想觉得也有点好笑,忍不住又噗地笑了起来,随即板起脸,哼了一声:“算了,大过年的先放过你,你给我多吃点!” 这边的小别墅里灯火温暖,笑声不绝,同一时刻,在相隔万里的西部高原某山窝窝旁的高速公路工地上,一间冷得冒气儿的可拆卸彩钢房里,徐恕手里握着刚挂断的手机,仰在身下那张简易铁架子床上,眼睛盯着屋顶出神。 那晚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精虫上脑,脑子一热对她强行那个。虽然从少年时就开始怀着的想象之一的情景终于变成了现实,当时还挺满足,但短暂的满足过后,被赶出来,没等到彻底酒醒,他就知道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第二天见面,他干脆不给她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再发个消息,彻底堵住一切交流渠道。 反正没说不,余地就还在。 对于年后她再来这里的事,他本来就不大抱希望,刚才从她嘴里终于得到证实,确实没希望了。 唯一的安慰,就是刚才她还接了自己电话,听她语气好像也没特别生气,还聊了几句。 说真的,这比他原本的设想要好得多,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但是,上次她妈给自己发来了新相亲对象的照片,现在过年在家,正是国内各种相亲活动猖獗频发的时候,她肯定也安排起来了……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徐恕拿起来,一看,自己父亲打来的。 “爸,今天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他也懒得爬起来,依然仰着,随口问。 徐振中半个月前刚参加完一个中外企业合作论坛,刚结束,上周马不停蹄又随部委出国考察一个重要的援建项目,过年自然回不来,忙碌间隙,想到今天大年三十,为了表示下自己对儿子的关心,抽空给他打了个电话。听他语气懒洋洋的,似乎不是很欢迎,心里有点气,忍住了,和颜悦色:“我有事回不来,没法和你过年。你在那边怎么样?” “挺好,有纯种高山羊肉吃,有炮放。你忙你的,别内疚。反正回来了也就我跟你两个,对坐大眼瞪小眼,没劲。” 徐振中更气,再次忍了:“我是想提醒下你,记得给你沈阿姨还有小南姥爷发个新年祝福短信,就算人家不看,你也要发。我有没有无所谓,他们你要注意礼节。” “早发了!刚还打了电话!” 徐振中还以为儿子谁都没发,没想到原来就是自己没收到,心酸沉默。 “爸你还有事吗?没事就这样,我挂了。”徐恕要挂电话。 “等下!” 徐振中想了起来。 “上次叫我给你借别墅,我给你借了,现在小南他们应该也走了,怎么样,你跟小南有进展没?” 徐恕一顿,语气有点不耐烦:“爸你到底要什么进展?明天就结婚?” 徐振中趁机发作:“在我跟前横?我就知道你没用!白给你借了!还不如我这就直接找小南姥爷说,让姥爷给做个媒!” 徐恕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我的亲爹,我求您,管您自个儿的事,千万不要瞎掺和我的!别最后媒没说成,您还给我帮倒忙!” 徐振中呵呵冷笑:“去年你刚美国回来,我考虑你人生大事,看来看去还是小南最好,我说我去和小南姥爷提一下,看俩孩子有没可能发展,让姥爷创造下机会,当时你跳起来反对,我骂你,问小南哪配不上你,半天你才承认说是人家看不上你,你要自己慢慢来。我信了你,我还不如信个鬼!这都多久了?我给你借房子,兴师动众,你倒好,现在还没半点水花!我想听小南叫我爸,大概是要猴年马月了!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你再说一句?你再说,以后就算她自己哭着喊着非要嫁我,我也不娶她了,我就让你听不成她叫你爸,你信不信?” 徐恕恼羞成怒,放出一句狠话,随即挂了电话,结束这个充满脉脉温情的除夕夜父子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铃声又起,做父亲的又打来了。 徐恕心情烦躁无比,干脆关机,耳不听为净,丢下手机,手伸向床头柜,要摸香烟。 “小徐!一个人猫屋里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