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别以为我不敢打。” 赵南箫依然靠门,双手抱胸,漂亮的眼睛甚至用不着正视,只斜睨着,也不说话,唇边噙着一丝冷笑。 徐恕和她对望片刻,软了。 “行,行,我不敢,行了吧?” 他收了手机。 “不过你真得去医院看,你刚才都要晕过去了。”他靠过来些,低眉顺眼地开始哄她。 赵南箫实在不想去医院,犹豫了下,看了眼行李箱:“我记得箱子里还有别的备用药,我找找,应该还没过期……” “你听不懂人话?自己瞎吃他妈什么药?吃死了找谁去?” 赵南箫一阵气结,扭头。 “看我干什么?我没你好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前几天还差点以为他真的变了。 想打爆狗头。 “滚。” 她咬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 “赵南箫,是不是非得我抱你下去你才听话?” 他仿佛不耐烦了,突然提高音量。 对面房间的门开了道缝,一个男的钻出半只脑袋,朝这边张望了一眼。 “你去不去?” 他朝她走来。 以她对他的了解,赵南箫毫不怀疑,他下一刻真的会来硬的。 人确实很不舒服,头重脚轻心慌气短的,住对面的那个人又看个不停。 她投降了。 “出去,我换衣服。”她裹紧套在睡衣外的毛衫,绷着脸说。 徐恕瞄了眼她的脖子以下,转身走了出去。 …… 徐恕喝了酒,没开那辆从工地开过来的车,叫了辆出租车,送赵南箫到了当地条件最好的一家中医院,一量,体温39点1度,扁桃体发炎。医生翻看下眼睑,又给她搭脉。 “晚上不能验血,先就开点退烧药配合消炎,回去了多喝水,要是明天体温还下不来,再过来验个血。” 有人抱个小孩进来急诊,赵南箫急忙从诊凳上站起来,让出位子。 “贫血!气虚!抵抗力肯定不行。叫你女朋友平常多吃点补气血的东西,注意劳逸结合,多休息。” 医生又说了一句。 徐恕看了眼已经走到门口的赵南箫,接过医生开的单子,道了声谢,拿完药当场盯着她吃了,回到宾馆,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一进来,他脱了外套就去烧水,又洗杯子和回来路上买的水果,赵南箫歪靠在床头上,耳朵里咣咣咣咣,全是他发出的响动。 “医生的话你听见没?把明早的火车票退了!好了再走。” 赵南箫有气没力地唔了一声。 “你晚上还没吃东西,先前打包回来的也冷了,不能吃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不用,我吃不下。想吃的话,不是有水果吗?” 赵南箫心想他怎么还不走,有点烦,强打着精神应付。 水壶里烧的水开了,他倒了一杯,端过来放在床头柜上,吩咐她凉了再喝,当心烫嘴,就好像她真的是个不懂怎么照顾自己的小孩。 灯光下,她一张脸孔白得像雪,不见半分血色,脖颈的一片肌肤甚至隐隐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脉络,下巴显得又瘦又尖,垂着眼睫毛,人看起来,倒比平常多了几分柔弱。 他在床边看了一会儿,伸出手,仿佛想再试她额头的温度,她侧了侧脸,避开了,含含糊糊地说:“晚上麻烦你了。也不早了,你回房间休息去吧。” 徐恕的手一时停在了半空,这时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 电话是青岭大桥工地打来的,说晚上连夜施工的时候,吊车操作不慎,损坏了附近一个电塔的设备,导致村里停电。已经联系电站紧急抢修,当班班长也去村里向村民道歉了,但村民依然不满,集体闯入工地闹了起来,要求赔偿损失,班长打不通杨平福的电话,只好找他,问怎么办。 “控制事态,避免和他们发生任何的冲突。我马上回去!” 徐恕通完话,立刻打杨平福的手机,果然打不通。 “出什么事了?”赵南箫坐起来问他。 徐恕解释了下,说:“我回去看下情况,你好好休息,门记得反锁!” 他说完,抄起刚才脱下的外套,走出房间,带上门,走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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