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我,我不想治,也治不好……” 陈泽宇下意识的上前要抱着崩溃的恋人安慰,却只抱了个空,他茫然的退后一步,看着面前继续一点点变得透明的恋人。 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喊了一声:“米朗。” “你对自己做了什么?” 米朗看着陈泽宇,眼中仿佛酝酿着无限的悲伤。 “昨天晚上,我悄悄打开门,爬上了天台,然后从上面跳了下去。” “好轻松啊……” 他神情恍惚着,仿佛又回到了昨夜,父母争吵着该把他送到哪个精神病院,又互相指责都怪对方没有照顾好他才会让他变成一个变态。 一个变态—— 他在他们心里,已经是变态了吗?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一开始,是他想睡,但是父母轮流看着他,每次他一闭上眼,就摇醒他,逼着他承认自己有病。 再后来,就是睡不着了。 只要一闭上眼,好像周围一直在有人不停地对着他说话。 废物—— 变态—— 恶心的同性恋—— 当他从天台跳下,当他重重摔在地上时,那些声音都没有了。 好轻松啊…… 可轻松过后,就是后悔。 不是后悔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而是后悔丢下了陈泽宇一个人。 “对不起……” 他第无数次的说着,“真的对不起……” “我真的,我真的很想和你结婚,和你举行婚礼,对不起……” 他慢慢的消失了。 这个年轻的,还没来得及绽放的生命,在这个最该活泼肆意的年纪,终止了。 同样年轻的恋人茫然的半跪在地上,一双手无措的在落下,在地上摸索着。 “米朗……” “米朗?米朗?” 他望了望周围没什么人的地方,执着的摇着头;“这是梦,这一定是梦,我是在做梦……” 对!对!他在做梦! 这不是真的,米朗一定还好好的在家,这一定不是真的。 只是就算他如何的重复着这句话。 眼中,却还是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他后面不远处,魔王拉着蒙卿的手,问他:“你现在还觉得这笔交易不该做吗?” 蒙卿沉默了。 半响,他才道:“之前是贫道狭隘了,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其实都是一样的。” 时清圈着他的手:“没错,就像是你我和他们,也都是一样的。” 蒙卿这次难得没再挣开,只问道:“可是只停留一天,他们能做什么呢?” 一天的时间,还不算晚上,一共也只有12个小时而已。 时清望着那个半跪在地上,整个身子颤抖着,好像已然完全没办法再支撑下去的男孩: “他们会有一个婚礼。” “一个早就想要,但是永远都等不到的婚礼。” ※※※ 陈泽宇去了米朗家。 他看见了地上已经干涸的血液。 看见了议论纷纷的路人。 他不信。 他一直站在那很久,直到看到米朗的父母回来。 这对夫妻互相搀扶着,哭的站都站不住,身边的亲戚一直在安慰他们。 有亲戚说:“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冲动,你们管他,也是为了他好啊。” 也有亲戚说:“大妹,快别哭了,医生不是说了吗?孩子走的时候没遭罪。” 陈泽宇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 明明到处都是人,可为什么,他觉得周围空空的呢。 他站了很久很久。 站着站着,他觉得自己不应该站着不动。 米朗最喜欢他运动了。 于是陈泽宇开始往前走,走多久,去哪里,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一直走着,一边走,一边想。 怎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只是喜欢对方而已啊。 米朗心好,连蚂蚁都舍不得踩,他没害过人,没伤过人,为什么经历这些的人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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