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诚被放回家中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过去更加孤僻。 明恕敲门时,侯诚过了许久才应,开门后神情惊讶,眼中露怯,“你们怎么来了?” 明恕将他拨开,走进院子,“我为什么不能来?按照正常情况,你现在应该还被治安支队押着。” 侯诚连忙低头,“我一直在家,墓心没有来找过我。” 侯诚家明恕已经来过好几次,领着萧遇安往里走。萧遇安却没有进屋的意思,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好几圈,像是在观察什么。 “萧局?”明恕唤道。 萧遇安这才走进屋内。 侯诚紧张兮兮地拿杯子,余光时不时瞥向萧遇安。萧遇安一回视,他便马上转头。 “你这几天在干什么?”明恕问。 “在家里,看,看书。”侯诚一边说,一边将桌上堆得乱七八糟的二手书收起来。 明恕拿起其中一本,“又是犯罪?” “随便看看。”侯诚问:“你们今天来找我,是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 明恕还未出声,萧遇安忽然说:“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此话一出,不止侯诚,连明恕都有些吃惊。 “我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侯诚嗓音极轻微地发抖,“而且你们都调查到了,我就一农民。” “不。”萧遇安冷冷地看着侯诚,说出一个“不”字之后突然没了下文。 侯诚表情越发怪异。 晾了侯诚半分钟,萧遇安像是终于观察够了,狭长的眼半眯,好似穿过侯诚的眼,看到了一颗浓雾包裹的心。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年轻小伙子,你就是墓心。” 第22章 猎魔(22) “你就是墓心。” 只是缓缓吐出的一句话,却掷地有声,好似宣判。 “你……你在说什么?”侯诚不自在地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一根木凳上,“我不是墓心。” 萧遇安眼神深不可测,“真不是?” 侯诚接连摇头,“真不是!” 萧遇安又睨了他半分钟,像是信了,“墓心的书可能被犯罪分子利用,目前已经被暂时封存,在案件调查清楚之前,心云出版社不会再向你的账户里打税后稿酬。” 侯诚眼中茫然,“哦,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萧遇安说:“你的账户里没有稿酬,这意味着墓心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找你了。” 侯诚想了一会儿,不愿与萧遇安对视,“没事,没事,他已经给了我不少钱了,不来找我也没什么。等这个夏天过了,我就去整理整理我的田地。我可以种瓜,不是一定得靠他。” 萧遇安叹息,“你好像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别说侯诚,就是明恕都不大清楚萧遇安这是在演哪一出。 “什么意思啊?”侯诚焦急地问。 他面色蜡黄,情绪不易从脸色上显露出来。但明恕注意到他沟壑般的皱纹正在轻颤。 按理说,他不至于这般紧张。 “还不明白吗?”萧遇安说:“墓心如果不再来找你,那你对我们警方来讲,就没有多大用处了。” 这话带着几分匪气,不管是语气还是用词都不是萧遇安的风格。 但莫名有些带感。 明恕在心里“啧”了一声。 “我不懂。”侯诚站起来,“你们是想对我做什么吗?什么叫‘没有多大用处’?” “你的名字还挂在治安支队那儿。”萧遇安说:“因为得配合我们办案,才暂时不用接受处罚。既然墓心不会再来找你,那你就回治安支队待着吧。” 侯诚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时慌了手脚,“你们前几天不是这样说的!” “前几天?”萧遇安一笑,“前几天你见过我吗?” 侯诚用力咽了口唾沫,摇头。 “那就对了。前几天放你回来的是我的这位下属。”萧遇安说着看了明恕一眼,明恕立即配合地站好。 萧遇安收回视线,又道:“他似乎犯了个错,我来纠正。” 侯诚局促地搓手,“但你们也不能这样反复捉弄我啊,农,农村人好欺负吗?” “农村人?”萧遇安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你一定要给自己架一个身份,行,那我问你——和你同为农村人的老乡都在田里忙碌,你为什么不去管一管你的田?” 侯诚支支吾吾道:“不是说过了吗,墓心给了我钱,我今年不想干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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