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悬镜释开眉宇,把雕花盒又爱惜的收回怀里,背贴墙壁,道:“你能来见我一面,看来薛灿也是个率真大度的男人,我们虽有不共戴天的仇,但我也钦佩他是个血性男人,紫金府的荣华安逸都磨不平他的复仇心愿…这个男人,你没有选错。也只有他才配得上你。” “关悬镜…”栎容站起身,“要有来世,我还会结交你这个朋友。” 关悬镜愣了愣,唇角轻扬道:“我还以为…你会还我一世缘分…好你个栎容,下一世也不给我个机会?” 栎容含泪笑道:“下一世,自然还是要和薛灿好的。” “哈哈哈哈。”关悬镜低笑着,“没到下一世,又怎么好说呢?哈哈哈…” 栎容咬牙走了出去,杨牧执剑走近关悬镜,眼珠子滴溜溜在他脸上打着转,“直到这会儿,才觉得栎姐姐说的不错,你,也算是个君子。” ——“小杨牧。”关悬镜轻抬眉梢,“不要做君子,世上最憋屈的就是君子,记好了这句话。” 杨牧晃了晃短剑,也没拿铁链捆绑住关悬镜的伤手,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九华坡外,薛灿站立在赤鬃边,转身看着走向自己的栎容,他神色温和笃定,全无秘密被人发现的惊慌。夜风吹起栎容的发丝,漾起她清丽动人的脸,薛灿解下披风披在栎容身上,牵起她的手朝山外走去。 “和我回府里。”薛灿温声道,“也是时候把一切都告诉夫人。” “夫人要知道你多年的谋划,她是惊慌失措,还是会…”栎容低声猜测,“勃然大怒?” 薛灿抚了抚赤鬃,“你见到九华坡的景象,有惊慌失措么?” 栎容摇头,仰面看着高大英武的薛灿,“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不怕死,我猜到你不会甘心一辈子这样活着。只是我没有想到…” “什么?”薛灿面容释下。 “你已经筹谋多年…练出一支精兵…还有…那么多的兵器。”栎容眸子亮起,“还隐藏的这么好,这些年都没被人发现。薛灿,你好大的本事。” 薛灿故意露出几分得意,跃上赤鬃朝栎容伸出手,一个用力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姜国皇裔,你当我是纨绔子弟么?阿容,你夫君的本事还远远不止。” 栎容拢紧披风,薛灿扬起马鞭,带着妻子直往坡下紫金府而去。 紫金府 午时大雨,夜幕落下时雨已经止住,夜空密布的乌云渐渐散开,闪出点点星色。颜嬷扶着辛婉长廊散步,望着天色也是啧啧称奇,“到了这个月份,雨该是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才对,今天倒是奇怪,居然还放了晴?” 辛婉深吸着气息,“天气好些,侯爷的病也会好转,栎容嫁进薛家,倒像是个福星。他们夫妇好的让人羡慕,看来很快就能开枝散叶,也算了却我心头的一桩大事。” 闲聊间,薛灿和栎容已经进了雍苑,见薛灿脸沾风尘,一看就是从后山回来,辛婉眸子微动,示意几人跟自己进屋说话。 偏厅里,颜嬷才掩上屋门,薛灿已经拂襟跪地,栎容也跟在他身后跪下,颜嬷身子哆嗦了下,也猜不出发生了什么。 辛婉凝视着薛灿的神情,她和这个外甥生活多年,还是第一次在薛灿身上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王者之气,就好像是自己当年跟随父亲进宫见到太子虔,那个年轻男子的身上,也有让辛婉倾慕的气度。 薛灿从少年长成男子,他有着比侯门之后更雍贵的风范,这是如何蛰伏都遮掩不住的光芒。 “灿儿有事要禀告夫人。”薛灿昂起凌冽的脸,黑目灼亮坚定。 辛婉抖开水袖缓缓坐定,还端起手边的温茶抿了口,笃定点头道:“你说。” 薛灿侧目看了眼栎容,端正身体道:“关悬镜潜入后山,找去了九华坡…他看见了…” 辛婉放下茶盏,黛眉凝住,“…九华坡…” ——“九华坡里,藏着我这几年召集的姜国旧人,约莫千人不止。”薛灿一字一句低沉道,“弃在坡里的乌石,都被工匠铸成兵器…灿儿大胆,在九华坡练出一支人马…日夜操练,以谋时机北上,匡扶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