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唯闻言,望着他的眼睛,依然平静。这个男人长了张无可挑剔的脸,过分招摇俊气的五官,使得他在这个年纪都还保留着几分少年气。但,温舒唯始终认为,沈寂五官中最出众的,是他的眼睛。 略微狭长,轻微内双,眼角下钩,眼尾微挑,一副风流又薄幸的眼型。冷冷的,淡淡的。你只有真切触摸过他的灵魂,才知道藏在这双眼睛里的滚烫和热烈。 这就是她的沈寂。 她见过他意气风发少年轻狂,见过他冷漠狠戾浴血沙场,见过他的散漫随性,也见过他的不朽深情。 她记忆深处的少年,在她错过的十年时光里野蛮生长,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屹立在共和国的天与地之间。 温舒唯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眼眶再次湿润,忽然笑着说,“你说,今天你是我一个人的。我多想自私一点,让你每天都是我一个人的。” 沈寂握住她的手,眼神深不见底,没出声。 “我见过你单膝下跪求婚的样子了,但是你还没有见过我穿婚纱的样子。”温舒唯说。 沈寂说:“一会儿就带你去试婚纱。” “不。”温舒唯摇头,“等你回来再说。” 沈寂静默片刻,点头,“好。” “我等你回家。” “好。” 温舒唯笑,冲他伸出细细白白的小拇指,俏皮地眨眼睛,“拉钩。” 沈寂弯起唇,小指缠住她的,紧紧勾住。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温舒唯拽住他的指头轻轻摇晃,眸子晶亮,点点夕阳的影子映入她眼睛里,“说好了啊,我们一言为定。” 沈寂铁骨铮铮一个大老爷们儿,听见姑娘这番孩子气的话,竟霎时红了眼睛。 他闭上眼,低头用力吻住了她的唇。哑声应:“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过完生日,程菲去了北方旅行,独身一人,走得毫无征兆。 这几天,国际冰雪节在嶂北开幕,各类营销满天飞,打开抖音微博,随便刷几条内容就能看见冰雪节的广告,一会儿是这家酒店搞特惠,299元享雪景大套房,一会儿是参加某某旅行团,门票直接全免。 用程菲自己的话说,就是“南方人没见过雪,被那些漂亮的雪景图片刷屏洗脑,脑子一抽就订机票飞过去了”。 这种说法可信度不高。温舒唯不太相信,但也没深问,只是在电话里问道:“那你见到下大雪了么?” “别提,说起来就无语。”程菲在听筒对面叹气,语气里掩不住的失望和沮丧,“听当地人说,我来的前两天每天都是鹅毛大雪,我一来,雪就停了。过来待了整整三天,连片小雪花都没见从天上飘下来过。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座移动的火焰山。” 温舒唯噗的一声笑出来,安慰道:“能看见遍地积雪已经不错了,要求别太高。” 两个女孩儿随口闲聊着。忽的,温舒唯想起什么,随口问起程菲她和福利院的义工帅哥有没有什么下文。 电话那头的程菲一顿,再开口时仍旧是很平常的语调,“人家已经不做义工了。” “啊?”温舒唯有些诧异,“那你有他联系方式没?” “没有。”程菲淡淡地笑了,“萍水相逢的一个过客,你不提,我都忘记这个人了。” “这样啊。”温舒唯也没有多想,笑笑说,“也没关系,天下帅哥多的是,就咱菲姐这脸这身材,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电话这端,程菲望着酒店落地窗外的漫山大雪,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微黯,嘴角却弯起来,应得风轻云淡,“那是。” * 亚城梅府。 百里洲已基本掌握梅凤年的生活习性。这个外籍富商生性狡猾且谨慎,即使是在自个儿家里也不会放松警惕,二楼的书房,则是他眼中的安全港,梅家一切见不得光的地下生意,梅凤年都会选择在书房内与人交谈商议。 梅府上下无人不知,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