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画面仿佛有一瞬被按下暂停键。 空气凝滞了两秒钟。 滴答,滴答。 第三秒的时候,温舒唯才重新找回发声功能。她转过头来看沈寂,动动唇,有点儿结巴:“我刚才听错了?” “没有。”沈寂看着手机,头都没抬地说。 温舒唯:? 温舒唯:“……那?” 沈寂抬眸看她,寡淡表情纹丝不变,略抬手,右手食指指尖往韩力离开的方向扫了下,淡淡地说:“我这朋友比较调皮。他可能觉得这么说显得幽默。” “……” 听听,多么合情合理的解释。多么活泼可爱活力四射让人毫无脾气的解释。 能上交给国家的果然个个都是人才。 依照云城这边的习俗,婚礼主宴是中午这一餐,酒足饭饱,除了新郎新娘的至亲挚友外,大部分宾客便都陆陆续续地开始告辞离去。 新娘子和温舒唯已经好些日子没见,这一早上加一中午都在忙,根本没来得及和温舒唯单独说话,于是早早便过来留她下午打麻将吃晚饭。 盛情难却。哪知温舒唯刚应下,姥姥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接起,“姥姥。” “唯唯,吃饭了吗?”姥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和蔼可亲。 “刚吃完。怎么了姥姥?” “你妈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待会儿要回来,还给你从国外带了礼物。”姥姥说,“你吃完饭就赶紧回来吧。不然到时候你妈回家没见着人,又要说你。” 温舒唯顿了下,应出一句好。 姥姥那边又叮嘱了她几句要注意安全之类的便挂断电话。 温舒唯捏着手机发了会儿呆,片刻,叹出一口气。 姥姥自幼教育她,妈妈喜欢成绩优秀、懂事的乖孩子,所以她一直都很听话。妈妈要她认真学习,她就次次考试都保持在年级前十,妈妈不许她和坏孩子来往,她就不与任何问题少年打交道。 从小到大,温母的要求就像一杆标尺。温舒唯是比照着这把尺子长大的。 午后阳光正烈,酒店大门外,天上没有一朵云,太阳无遮无拦,恣意妄为炙烤着大地。八月的云城像个庞大烤箱,把来往行人烤得汗流浃背眼冒金星。 温舒唯跟阮念初说明情况后离开了婚宴会场。她走出酒店,蔫蔫的,本打算偷懒打个滴滴,可酒店位于商业区,又是周末,一看打车app,周围排队打车的人赫然已经排到了三位数。 温舒唯更蔫了。只好在导航软件上查找到最近的地铁站,准备坐地铁回家。 地铁站离酒店的直线距离有1.2公里,需要沿着大路走15分钟左右。 阳光刺眼,她从包里掏出遮阳伞撑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转过脑袋左右张望,看见不远处正好有一个小卖部。一个老大爷在正躺在摇摇椅上吹风扇看电视,边儿上还摆着一个打印体育彩票的机器。 温舒唯赶紧忙颠颠地过去买了瓶雪碧。 给完钱,拧开喝一口,透心凉,齐飞扬,原本被晒得迷迷糊糊重如千斤的脑袋瞬间清醒。 温舒唯满足地眯了眯眼睛,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正打算打着小伞喝着雪碧、迈着欢快的步伐向地铁站进发时,一阵汽车喇叭声忽然从路边传来。 叭叭叭。 温舒唯下意识扭过头,瞧见路边有辆城市越野停在大太阳底下。纯黑色,车主应该是个讲究人,那车身干干净净的,连轮胎上都没什么灰和泥。 温舒唯没多想,看了那车两眼就把目光收回来,继续沿着马路牙子往前走。 可就在她迈出几步后,又是一阵喇叭声。 叭叭叭。 刺耳喇叭声嚷得温舒唯微微皱眉,回过头,发现那辆原本停在路边的黑色越野居然发动了。沿着人行道龟速往前开,就跟在她旁边数米远的位置。 这回温舒唯反应过来什么了。 她狐疑,打着伞走过去,一瞧,车窗封得严严实实,玻璃是黑色,从外面往里头看,黑压压一片什么看看不清。 温舒唯:? 就在温舒唯不明所以脸上流露出一丝迷茫的时候,副驾驶室这边的车窗缓缓落下,隔一段短距离,露出驾驶室里那个人的侧脸。冷白色的皮肤,修长漂亮的脖颈,分明得甚至显得有些傲慢的下颔线,和那副看起来永远有那么点儿冷淡薄情,又有那么点儿性感撩人的眉眼。 温舒唯一下子愣了。 沈寂单手握方向盘,脑袋转过一个角度,瞧着她,懒洋洋说:“这么大太阳还跟马路上瞎溜达,不怕中暑?” “……”没看见我打了伞吗? “上车。”沈寂没什么语气,“去哪儿,捎你。” 温舒唯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摆手婉拒道:“不用了,多麻烦你。这儿离地铁站也不远,我自己坐地铁就行了。” 温舒唯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