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多年不去拜见老祖宗,是我这个做后辈的礼数不周。”温北川笑道“老祖宗,您可别见怪啊。” “不见怪不见怪,以后常来府上坐,你们年轻人,多多走动才好,莫要生份了。”老祖宗笑呵呵地说道。 “好,一定。”温北川笑得温雅从容。 纪知遥叫了个兵蛋子扶着老太太往后些,然后才靠近了温北川,一脸的郁闷之色。 温北川看得好笑,回头看了一眼王成,王成脸色极难看,恍然大悟了什么,急急回身往城中去了。 温北川看着轻笑,问纪知遥“进宫后,你知道该怎么跟陛下说吗?” 纪知遥蒙了一蒙,面上有点过不去,犟嘴道“当然知道了!” 温北川怀疑“真的?” 纪知遥结巴“……那,那你有什么指教?” 温北川“……” 这个纪将军啊,还是早些回军中去吧。 他低声道“你一直在离此处不远的地方,也想要动手来着,可是城门处尽是载歌载舞的百姓,若见血光,怕是要吓着这些人,传出些不雅之语,有损陛下天威,你一心忠君,不愿陛下英名遭人诋毁,故而迟迟未动,最后收到了陛下的圣旨。” 纪知遥惊奇“你怎么知道我收到了圣旨?” “……”温北川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纪知遥“我会算,行吗?” “……你们家的人都会算吧?温阮也会!” “温姑娘,纪将军,辛苦你长长记性。” 纪知遥翻了个白眼,又问“但王成这儿怎么说?我在城外三十里啊,不在这儿。” “是啊,王成该怎么说?” “你少给我打哑谜!” “王成若不想丢掉性命,只能说你一直在这儿,否则就是他失职,放了我小妹出城而未察觉,使陛下的计划落了空,懂了吗?” “懂了,温北川我发现你们家的人都鸡贼!” “……这叫智慧。” “可拉倒吧,就连那阴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到这个,太霄真人如何了?” “喏,那儿呢,死了。” 温北川看了一眼旁边躺着的太霄子,面色微异“怎么回事?” “照你们家阴九的说法,是他练双修之道练得走火入魔,经脉倒行,心脉断绝而死。他怎么不说太霄子他是因雨天路滑,摔了一跟头撞在石头上,撞死的呢?” 温北川老神在在“因为他头上没有伤口嘛。” “……” “告辞,替我向老祖宗说一声,我下回再去将军府看望她。” “还是那句话,多谢了。” 温北川想了想,还是没说出那句叫纪知遥不要愚忠于陛下的话来,对一个将军说这种话,好像太不应该了,将军若失去了忠诚,还叫将军吗? 所以温北川只是抬手,停下,最后拍了拍纪知遥的肩,傻人有傻福啊。 王成见到纪知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事儿出问题了,定是有什么人见过了纪知遥,纪知遥才没有提着温家门客的脑袋过来,所以他才急急地回头,去找温阮——而温阮,早在回春阁里换好了衣服,等着他来。 时机卡得刚刚好,王成始终慢他们一拍。 文宗帝足智多谋,只可惜手下这些人有些上不得台面——恰如靖远侯说的。 后来的事情,无非是纪知遥回宫复命,照着温北川教他的说了一遍,文宗帝看得出这其中的猫腻,可他想问罪也问不了什么。 唯一能证明温阮出过城,找过纪知遥的人是太霄子,而太霄子已经死了。 其他的将士都是纪知遥的亲兵,绝不会开口指认温阮。 一切由着温家的人胡编乱造了,只要没有明显破绽,他们总能圆过去。 文宗帝看了纪知遥一会儿,挥手让他出宫。 纪知遥明显感觉得到,陛下对他不信任了。 此刻没有动他,也只不过是因为陛下还要用他。 文宗帝望着太霄子的尸身,兀自苦笑了下“好一个走火入魔,经脉逆行而死,太霄子啊。” 他在太霄子身边坐了很久,是有些心痛的。 太霄子不算聪明,跟机关算尽的温仲德和自己比起来,太霄子简直可以用天真来形容。 但这样天真的人,恰好是文宗帝可以倾诉说真话的对象——就像大多数霸总总会爱上小白花一样,爱上他们的好清纯好不做作。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