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萧锦初仍然气咻咻地瞪着师兄,那边随着孙承恭等其他将领的加入,齐皋逐渐占了上风。 现在是抓刺客,又不是军中比武,讲究个一对一决胜,诸位将领自然不会手软。双拳难敌四手,负隅顽抗了一番,那小黄门终于还是被牢牢压在了地上。 “是谁指使你行刺的?说出来,我可以让你走得痛快点。”安长史死死盯着小黄门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那个小黄门长着一张极普通的面孔,就算天天看估计也留不下什么印象。听到安素的问题,他的唇边浮出了一丝奇异的笑容。 “奴的任务已经完成,不劳相送了……” 话毕,他的眼就慢慢阖了起来,整个人一动不动。正锁住他双手的齐皋喊了一声不好,想捏住他的下巴却已经迟了。 孙承恭上前去试了试鼻息,又掰开他的嘴瞧了瞧。暗道晦气:“死了,这是事前就已经服过毒了,算着时辰的。” 黄内侍还如在梦中,胡舍人却灵醒地很,不顾看守的阻拦立时就大喊了起来:“郡王,郡王……此事皆是那贱奴一人所为。与圣人无关,与我等无关呐!” 他一喊,黄内侍也回过神来了。那刺客是混在劳军的队伍里过来的,兖州军民必定以为是朝廷派出的人。这贱奴是死有余辜,可这刺杀东郡王的屎盆子,眼看就要连带着扣到他们的脑袋上了呀! “郡王……咱家冤枉啊!圣人对郡王手足情深,临出发前再三嘱咐咱务必要代为问候,还说不日要召郡王回朝相聚呢!” 他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连周围看管他们的军汉都个个怒目而视。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太极殿那位圣人,一心忌惮宗室,连叔叔和弟弟都不放过。五皇子的尸骨未寒,还敢提什么手足情深。 眼见一片纷乱,齐皋赶紧去请示郡王:“这些人如何处置?” 众目睽睽之下谋刺郡王,罪证确凿,就算就地处决也不为过。可这些人毕竟是朝廷派来的,若是处置不当很容易被反咬一口。 “管那么多呢,全都先下狱,等查实了再说!”萧锦初很不客气,竟然敢伤他师兄,那就要做好准备。她拿死的没法子,活的还不兴好好招待一下吗? 卫潜想得比她要深远得多,这桩行刺案太过简单粗暴了,处处透着蹊跷。若真是为除了他,已经不能称为阴谋,而是实实在在的阳谋。 在先帝诸子之中,固然卫泾看他最不顺眼,但决不会先拿他开刀。 一则他负责镇守北境,就算是动了杀心也该先把他传召到京城,找人替了他的职务后再下手不迟。否则他前脚一死,后脚北狄打进来了,那是自毁长城。 二则残害手足绝非什么好名声,就算天下人都知道了也必得寻个借口遮掩一二。正如五皇子一事,就是先说他对先帝不孝,再加以申斥。卫泾又不是没有脑子,哪怕赐一杯毒酒也比派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来得强。 心思电转之下,卫潜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就这样办吧,先全部关押起来!” 且不说那些天使们是怎样哭爹喊娘,叫苦喊冤;军士们仍然严格地执行了使君的命令,全部下狱。 而各位幕僚、侍卫们也急着先把卫潜送回东郡王府治伤。唯有安素独自一个在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长史……”安素一回头,却是齐皋。 齐皋虽然看着粗旷,心却细,眼看着安素只顾盯着那刺客的尸体发呆,便过来招呼他。“安长史,该回府了。” 谁料安素并不挪步,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齐侍卫长,你说这个刺客在临死前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是什么意思?” 齐皋一时语塞,这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如果那刺客的任务是刺杀,那么郡王还好好活着,怎么能说完成了。如果这是个离间计,郡王也没有丧失理智,把一干使者都砍了头,更是无从说起。 “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必然还有下文……”安素也不在意齐皋的回复,只是看着那具尸体自言自语道。 作者有话要说: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