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见他依旧拉着脸, 神情阴沉的模样,敛起了笑容:“干嘛这幅样子啊,你没见到姜姐姐吗?” 黑熊默不作声走进来, 往椅子上一坐, 双手环胸望着她:“为何叫她来?” 溯英扁嘴,怏怏道:“今日是我生辰,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过。” 黑熊默了片刻, 语气有所软和:“我忘了。” “你从来没记住过。”溯英哼哼道。戴好整套头面,她仔仔细细地照了两下镜子,这才起身,走到他旁边坐下, 歪着脑袋,一脸机灵地看他:“黑熊哥哥,你知道姜姐姐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吗?” 黑熊瞥了她一眼,并不搭腔。 溯英眯着眼睛,笑嘻嘻与他谈条件:“明日陪我出去玩,我就告诉你。” 黑熊却站起来,径自往后走,丢下一句:“往后不许擅自请她过来。” - “父皇。” 萧临缓步进入大殿,乾宁帝摆了下手,曹德利立刻带着殿中侍立的内侍与宫女离开,掩上殿门。 “坐吧。”乾宁帝撂下手中的折子,抬眼看过来。“近日身体如何,夜里还会心悸吗?”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这几日睡眠尚可,身体也无恙。”萧临慢条斯理道,“不知父皇今日叫儿臣了来,所为何事?” “朕听说,你这几日时常留宿云南王府,与阿正一起喝酒?”乾宁帝语气平平地问,目光却有几分犀利。 萧临点头:“是。” 乾宁帝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片刻后才幽幽道:“阿临,当年你皇祖父子嗣众多,兄弟相争的景况如何,你是亲眼见到的。朕这些年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诞下皇子,便是不愿你再步当年的后尘。朕知道,你小时候与阿正十分亲近,但你与他都已不是当年的你们。” “他是为了抢夺皇位而来,你对他仁慈,他会对你仁慈吗?”乾宁帝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沉了几分,“不要妇人之仁!想想你皇伯父,那就是妇人之仁的下场!” 萧临一直平静的神色,终于起了一丝微澜。他垂眸,缓缓道:“父皇放心,儿臣心中有分寸。” 乾宁帝嗯了一声,向后靠回去,态度松了几分:“嘉宥那孩子一根筋,今日又来求朕,非要娶那个失节的女人为妻,你怎么看?” “父皇心中应当已有决断。”萧临想了想,道:“姜家那位姑娘,身份配不上嘉宥倒是其次,那日阿正的态度您也看到了,若是纵容嘉宥的一时冲动,一则无法与郡王交代,二则阿正那里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当下稳住他才是要紧。” “跟朕想到一块去了。这事便暂且搁着吧。”乾宁帝阴恻恻道,“朕还真是小瞧了那个女人,看着文文弱弱,也不是省油的灯。” 皇宫里发生的一切,姜艾半分不知,却恰巧正为此事而烦恼。 那日她的话,大概是真的惹怒了黑熊,夜里窗户再也没被敲响过。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心中究竟失落与庆幸哪个更多一些,总归并未因此轻松一分。 萧嘉宥依然日日来姜府,他的手臂慢慢好了,曾经的崩溃和暴躁也渐渐沉淀下来。他话少了,执拗却深了。 沈氏也不免因他的执着心生触动,这日与女儿一起散步时,便开口劝了一句:“艾艾,既然嘉宥对你一往情深,不介意那些事情,你也放下吧,那并非你的错,不要拿别人做的恶惩罚自己。” 姜艾笑了笑:“娘,我并不是惩罚自己,那件事我已经放下了。” “那便好,”沈氏松了口气,慈爱地抚摸着她的手背,“嘉宥虽然性子有些软弱,对你却是真心实意,你若能重新接受他,以后有个人替我们照顾你,我和你爹也就安心了。” 姜艾摇头:“娘,我跟嘉宥已经不可能了。” 沈氏一怔:“你不是已经放下……?” 姜艾不知该如何跟母亲解释。 她与嘉宥之间的阻碍,不是失去的所谓贞洁,而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另外的人。嘉宥对她情深义重,曾为她而死,她却辜负了他一腔深情。姜艾无法违背心意嫁给他,也不能不顾他的感受,与他视之为仇人的人在一起。 她对嘉宥有愧,只能选择谁都不嫁。 沈氏心疼地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声,抓紧她的手,道:“不嫁便不嫁,娘守着你。” 姜艾鼻子又酸了,抱着母亲,将脸埋在她肩上,闻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我要一辈子赖在爹娘身边。” 傍晚姜艾陪母亲用过晚膳,回到卧房沐浴,洁白无瑕的玲珑玉体浸泡在水中,姜艾趴在桶沿上,枕着手臂,洇满水雾的眼皮微微阖着。 采芙为她擦背,静谧的房间中只余水波被撩起时清清沥沥的声音。许久,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