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魏听荷废了无数功夫,到现在为止也只关注回来了一半。 另外一半看来只能随缘了,魏听荷原本这样想。 结果今天她叔伯祖进了静室。 静室为静心冥想之所在,原则上不允许携带直播玉简这种玩闹的东西。当然了,魏听荷自己每次入静室闭关都是偷偷带着的,但习惯苦修的修士,如她叔伯祖这种,别说是带直播玉简入静室了,他们恨不得连中衣也不带。 上面这一段话能推断出一个事实——曾经属于她的直播玉简就摆放在静室的门口! 魏听荷能忍住不拿吗? 当然忍不住了! 她拿起直播玉简就跑,跑到一个进可观察静室门前,退可眼见不对拔腿就逃的位置蹲下。然后摆弄两下直播玉简,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 过去常有直播玉简被人盗用的事情,直到修士们一个个给自己的直播玉简布置了禁制,这种风头才被掐灭,没什么人再行这样的事。然而环境一安全,一些嫌麻烦的修士又懒得再布置玉简了,魏听荷就是懒修士中的一位,她的直播玉简是从不布置禁制保护的。 苍苍子正好同她相反,魏听荷目测,“小荷才露尖尖角”直播玉简上的禁制,用来防御金丹真人的全力一击都绰绰有余。 以前叔伯祖会给直播玉简布置这么高级的禁制吗?魏听荷皱眉想。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魏听荷干脆放下这个疑惑,开始尝试能不能偷偷绕过这个禁制。 绕禁制不比破禁制,是真正的水磨工夫。魏听荷一蹲就是一个白天,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直播玉简叮咚一声响的时候,她才恍然惊醒,发现如今已经是三更半夜。 一整天了,苍苍子还在静室里。 魏听荷这才感觉有些不对。 如果说她叔伯祖是因为故地重游,心有所感,真炁走岔,那在静室里调息两三个时辰,运几个大周天就足够了。而现在,七八个时辰都过去了,叔伯祖怎么还在静室里? 应该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吧? 魏听荷连忙跑回静室前,趴在门板上听了听。 几个呼吸后,什么也没听到的魏听荷想起静室里有收音的禁制,懊恼地一拍脑门。然后她指尖一枚水丸浮起,按照修真界最普遍的叫门方法射出,啪地打在门板上。 静室里,遭到攻击的禁制哇啦哇啦作响。闭目冥想的苍苍子被吵醒,睁开眼的时候无声地咽下一口黑血。 他打双盘坐,浑身只穿了一套素白中衣,黑发沿着笔直的背脊披散,逶迤在玉石铺成的地上。 打磨过的玉石光滑如镜,倒映出他俊美却缺乏血色的脸庞,以及明显还未回神的愣愣目光。 苍苍子随手一挥关掉禁制的警报,皱着眉,重新沉入自省之中。 没错,自省。 自从给鹰不泊发去最后那句谎言,苍苍子就开始后悔。 他年少时不屑于说谎,接过东皇岛主的位置后,则是已经没必要对谁说谎。鹰不泊说的并没有错,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个适合做卧底的好人选。 既然知道如此,他为什么要为了生啊死啊这种事对鹰不泊说谎? 当时是让鬼魔迷了心窍吗?! 这是不可能的,《先天太阳真乙经》这个功法本身就有克制鬼魔之功,练此功的修士会如太阳一般,将所有靠近自己的魑魅魍魉燃烧殆尽。况且东皇岛人向来行得端做得正,连普通的心魔都不会生,更别提鬼魔化身成的心魔鬼了。 东皇岛主不可能有心魔,这是东皇岛一贯传下来的认知。 苍苍子亦坚持着这个认知,哪怕觉得自己今日之行为怎样怎样怪异,促使他做出这番行为的理由怎样怎样空虚无力,也没有被打破。 ……直到他步入了别苑洞府前的这片桃花林。 生长了数百年的蟠桃灵木干高枝粗,簇簇粉红粉白交织如天穹,其间灵气缭绕,仿佛云雾,等风一吹起,便纷纷沓沓落了场花瓣雨。 心中默念鹰不泊名字的苍苍子伸手接过一朵,展开一看,发现这落花竟然合了一卦象。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