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安没办法, 确实也想她的,只能任她靠着, 听她眉飞色舞地说这几天在侯府都怎么打发时间。 还好一路不算远,很快到了卫国公府, 林以安泡在热水里泡了个痛快, 又刮了胡须总算清爽了。 他一身轻松从净房出来,头发还湿漉漉地披在脑后,寻到他的小妻子时却见她坐在炕上, 一脸严肃……更贴切地说, 应该是动了怒,明亮的杏眸覆了一层寒霜。 “怎么?”他拧起眉, 扫了石头一眼, 坐到她身边。 她闻声先抬起头瞧他一眼,见到他被湿发打湿的肩头,忙叫人先那帕子来。 她抓着帕子, 挪到他身后,帮他擦头发,这才示意石头把刚才的事再说一遍。 石头眼里还有着没消化的震惊,咽了咽唾沫,细细声地道:“温大哥今儿在当铺发现二房老爷身边的人去死当物件,就买了一样下来,结果姑娘发现那枚玉佩是大老爷的,便派我查探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查……”石头嘴里咝地一声,“那个玉佩是大老爷小印丢失时一块不见的,就是那个大老爷被人拿去聘请杀手的小印,这事儿太巧了。” 怎么就那么巧,东西一块儿不见了,但其中一块丢的玉佩被二房的人拿去死当。 林以安半垂着眸,似在思索,石头话毕偷偷抬眼打量自家三爷的神色,却发现三爷根本不是在想事情,他嘴角正啜着一抹笑。 似讥似诮。 “嗤……”片刻的沉默后,林以安忽地笑出声。 帮他擦头发的苏眉手一顿,明白他与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同时心里生出钝钝的疼。 她丢下帕子,想要安慰他。 林家真是可怕的地方,与庶出兄弟不和也罢,可怕的是嫡亲兄弟都暗藏机锋。 二老爷这是想让他大哥死啊。 在她正要靠过去时,林以安抬手,将她先轻轻拉到身前,又把她丢在一边的帕子拾起来递给她:“太太做事怎可半途而废。” 说话语气倒和平素一般温柔,可她知道他心情不好,眼里的笑意都没有了。 她便直接坐到他腿上,与他脸对脸,双手圈过他脖子,重新将半干的头发用帕子慢慢包裹起来。 石头见状忙低下头,退出里间。 如今他们三爷有太□□慰,他还是别杵在那儿碍事了。 炕前的三足瑞兽香炉有轻烟盈盈袅袅,内里燃的香,是苏眉刚让人换的安神香。 她想着林以安在考场里肯定歇不好,准备等他沐浴后好助眠,结果出了二房那档子事,那烟火的味道反倒让她觉得心更乱了。 “你别难过。”她沉默片刻,下巴搁在他肩头,帮他擦头发的动作没有停下,望着有明亮日光透过来的窗户说,“不紧要的人,没必要。” 林以安唇边的那抹笑依然还在,却已经是对自己的自嘲了。 是啊,不紧要的人。 “眉眉。”他胳膊圈住了她的细腰,闭上眼,声音很轻,“可还是有点儿难过。” 苏眉轻轻一颤,为他带着委屈的语气心疼。 她能理解他的难过和委屈。 不管前世今生,林家人如何待他,他始终都还是护着林家的。 他虽然不被他们认可,可皮肉下流淌的还是林家的血,如果他也倒戈相向,与那些林家人有什么不一样。 所以他始终忍耐,被逼得喘不过气,走投无路,亦还记住这一点。到最后,恐怕还是为林家大房和二房留了血脉。 他是真的傻。 “那我亲亲可以让你不难过吗?”她抬头,丢下帕子,去捧起他的脸。 温软的唇压了下去。 她是大胆,特别是成亲后,还拉他一块儿看过避火图。 可实战起来,还是笨拙幼嫩的。 只知道乱闯,还把自己磕着,疼地呜呜一声,却异常执着要给到他安慰。 安慰似乎还真起了效果,她听到林以安低低笑了一声。 她这才愿意退开,一双杏眼湿漉漉地看他,林以安与她对视片刻,低头朝那水润地双唇吻了过去。 “这是三太太第二回 办事中途而废了,来,为夫教你……” 他的唇亲吻过她的嘴角,流连在她刚才磕疼的唇珠上,再慢慢诱她为自己开启。 这样的亲吻变了味道,带着他主观的侵略意识,带着让她感到炽热的气息…… 照进来的日光在她眼前仿佛化作了水波,就那么悬空荡漾着,倒映在窗子上的树影时高时低,让她羞于再看,颤颤地合上眼。 安神香还是发挥了它的作用,苏眉在累及后一觉睡到外头都传来二更的更鼓声,这一觉沉得连梦都没有。 她撑着身子慢慢起来。 她还睡着炕上,林以安却不在身边了。 “夫君……”她唤了一声,发现嗓子哑得难受。 下午那些画面浮现在脑海里,一张俏脸都在发热。 他们是不是过于荒唐了。 “太太醒了?”紫葵听到声音,寻了进来,“三爷正在外头跟人说话,似乎是宫里出了大事。” 宫里。 苏眉霎时变得紧张,掀了被子就要下地,刚站起来,就扶着腰哎哟一声。 紫葵在边上捂嘴直笑。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