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的人群隔了半尺的距离。 不舒服? 他手上带着手套,顿了片刻:还好。 任清言松开搭在他脉上的手,略松了口气:那就是不喜欢? 时倦沉默了一下:我不太能接受和其他人直接触碰。 主要是这样的环境。 夜晚的,昏暗的,光影摇曳的,人头攒动的。拥挤逼仄得像是要将身处其中的人全部吞没进去。 任清言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忽然抬手在领口处一拉,将身上的外袍解下来,披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尽数笼在衣袍之下,反倒同周围彻底隔离开来:怕热吗? 没等对方回答,他便继续道:就你这体寒的程度,我估计也是不怕的。将就一下,至少这样不会碰到别人。 时倦看着自己身上的袍子,有点发怔。 任清言和他不同,出来时还特地换了身衣服,穿了一身明艳如火的红衣,在夜里更是晃眼。 而现在,他的外袍到了他身上,一身红的便也由一个变成了两个。 迎客的小厮跑上来时,着实被这两人的模样惊了一下,但职业素养很快让他调整好满面的笑容:二位公子,吃饭还是住宿?坐大堂还是靠窗? 任清言:二楼雅间。 小厮一脸为难:可是二楼已经全部被预 任清言转头点了点他的肩膀:玉佩。 时倦用顿了一下,从袖中取出对方之前塞给他的那块。 定了,小厮看见玉佩上镌刻的字眼,话锋猛地一转,不过小店还特地留了一间,二位要是不嫌弃请随我来。 玉佩没什么花里胡哨的纹路,只有两面各刻了一个字:一为晏,二为宁。 任清言注意到他的视线:河清海晏,安家宁国,我父亲给我取的字。 时倦抬头看着他:信物? 你不用管是什么,只要知道它现在是你的就行了。用来插个队或者买东西还是很方便的。任清言拉开椅子,喜欢月饼吗? 还好。 桂花糕? 还好。 炒年糕? 还好。 青团? 嗯。 任清言这下是真的惊讶了:青团和其他的比还有什么特别的不成? 况且无论原材料还是加工手续,青团都是最不值钱的一个。 在他的想象里,以眼前这人的性格,该是无论问什么都回答还好的端水党,却没想到这样的人居然还会有偏爱。 时倦看了他一眼:习惯了。 饭后街上的人群总算散了些,反倒是北边那条河流聚满了人。 河水名为乌衣渠,自西向东流淌,靠岸的那头停了一排大大小小的舟辑,正中央则是一艘足有三层高的船舫,颜色艳丽的纱幔从船梁一直垂落到地面,夜风中帘卷飘摇,隐隐能听见里头拖着长长调子的戏腔。 任清言将时倦带到船上的空座里,便不知跑哪去了。 时倦身上还披着对方之前给的那件红色外袍,身下的河水起伏摇晃。他将桌上的干果盆拖过来,开始剥干果。 脚踝处蓦然被什么温热绵软的东西蹭了蹭,他低头,就看见橘猫不知什么时候窝在他脚边,睁着翡翠色的眼睛,尾巴卷在身后。 星星。 橘猫跳上椅子,在跳上桌子,趴在他手边:你也来看戏? 时倦将刚刚剥开的碧根果扔给它:你不用管原神星? 橘猫一伸脖子把果干吞进嘴里:以前原神星没我没你没世界意识,这么多年不也好好地过来了,暂时少了我也不至于就这么毁灭。 为什么来小位面? 找你啊。 为什么找我? 你为什么这么多为什么? 时倦很少吃这些,剥了也只是打发时间,又给了橘猫一块,反正也不怕它吃出问题:你过来没有必要。 橘猫摸咋着嘴里的味道,瞅了他一眼:你就当我无聊。 这事本来也不是重点,橘猫把话题拉回来: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突然有这种闲情逸致跑来听曲儿? 不是我要来。 安非? 时倦没说话,默认了。 船舫中央支起高台,两旁摆满了乐器,□□们在台上并排坐着,转轴拨弦,乐声铮铮。 时倦停下剥坚果的动作,对着被染得变了色的手套沉默片刻,最终将它摘下来。 台上围了半圈的帘纱缓缓张开,曲调蓦然一变。 时倦刚刚从储物戒里取出另一副备用手套,不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