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变厨房了,来客来人的就没地方招待了。你要觉得没问题,咱这就能开始盘炕。” 季南山道:“那我就把厨房挪屋里,把外边这小厦子拆了,续一间正房做小厅。” 姜老师傅连忙摆手道:“拆不得。你这冬里是没问题了,到夏里呢?你要在堂屋这火炕炉灶上做顿饭,那火炕还睡得了人吗?还不给烫熟了?” 梨花嫂一大早就过来给帮忙了,正与桑榆在屋里收拾东西,她支开窗子探头出来道:“姜老师傅,主家心里有数了,请您进屋。” 姜老师傅斜叼着烟袋锅子,一抬下巴问:“媳妇说了算?”季南山挠了挠头,满面通红却还是回道:“算!” 姜老师傅看季南山一眼道:“傻小子,害什么臊?婆姨有能耐,那也是自个儿的光彩!”他两口吸尽了旱烟,将烟袋锅子磕了磕,别到了束腰带上,又说道,“我媳妇盘火炕的手艺比我好!只因为是女人,反没我老头子有名声,是这世道怪。” 季南山也笑起来,脸色恢复如常,接道:“老师傅说的是。” 姜老师傅进来后,桑榆见了礼,递上一张自己画的草图,怕老师傅看不懂,凑上去要解释,没想到姜老师傅看了一眼后就道:“这图倒直观。这是把堂屋改饭厅了,还要开个小后窗,两个大灶迎门的地方竖两垛子矮墙。这想法不赖,既好看又不挡光,平台上还能放些瓶瓶罐罐。只是这矮墙前面一排小点,是啥意思?老头子还真没猜出来。” 这平面图画的很是潦草,姜老师傅一眼看出这许多东西,已叫桑榆欣喜不已。听到他问,不好意思地道:“我是想从房梁上悬些细细的草绳下来,上面再弄点装饰,垂落到矮垛子墙上,把灶台还有那些瓶瓶罐罐的挡一挡,这样看着立整些。还有那矮垛子,我想做成空心的,里面堆放劈好的干柴。” 姜老师傅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频频点头道:“原来如此。”说完又看向卧房那屋的图,这个很简单明了,他直接边说边核准道:“哦,这里屋长度够,要间隔出一个大炕,一个小炕,其实就是通用一套火道,只在炕面上隔一隔就行了。我看正好将这三面墙围子啊,用青竹箍一圈,四角的青竹用长的,正好能挂帐子。大炕小炕中间用竖坯叠三层,也过半米高了,怎样?这要是连到屋顶,那就不好看了。” 桑榆简直有遇到知音的感觉,大喜道:“老爹,你说的就是我想的!”这声“老爹”让姜老师傅笑开了花,连连点头道:“女娃子会说话,没别的,老爹准保给你把活儿干得干净利索。” 桑榆有种遇到行家里手的感觉,赶紧地请益:“老爹,我想把这窗子也换了。这原先的窗子太过低矮,支开后虽可通风,光线却不足。我想将窗子开大,不整体往外支出,而是做成两扇可活动的,像是小木门那样子的。朝里开窗,合上后可以在窗缝处闩死。窗子外头罩一层白色细眼纱绷子,夏里可以防蚊蝇。只是这窗纸却有些犯愁,再白的油纸我都觉得透光性不好,而且冬里还不挡风。” 姜老师傅哈哈笑起来,忍不住地得意:“女娃子,你还真问对人了。我家的窗纸就比别家的结实还透亮。也罢我老头子也不藏私了,就把秘诀告诉你吧。其实,你只要用树脂胶浆,将白油纸里外刷上几层,晒干后就足够结实*,既透光又挡风。” 桑榆闻言大喜,乐滋滋地道谢:“多谢老爹!您盘炕需要啥就跟南山说,我给你做好吃的去!” 这边建着火炕,那头季南山与季秋阳,叫了几个泥瓦匠,也开始建起了工棚。桑榆叫他们把工棚隔出来一小间,就在离主屋近的这侧,专门做个会客厅。桑榆想好了,进厅迎门处直接建一个极低矮的火炕,好像地台那种,中间放个长条桌,做几个蒲团,来客可以在炕上坐。然后地台下头,左右各放一张罗汉床,也可以坐人。屋子中间再放一个大熏笼,可以燃炭也可以熏香。 动工开始,桑榆与季婆子在梨花嫂家里暂住,季南山和季秋阳则住到了溪和先生家里。接连忙了三日,三个火炕都已盘妥当。试烧了一把,只些许木柴,屋内便十分暖和,尤其是躺在火炕上,身下暖意如潮,滚滚不歇,通体舒泰。姜老师傅笑言道:“刚睡火炕的人,身体还不习惯,恐要上火呢。要少加柴,火控温,再饮些凉茶去火,等身体习惯了就好。” 后来在桑榆的坚持下,姜老师傅多留了一日,从旁协助她刷出了不少树脂白油纸。季南山早就按照桑榆的草图,将新式的木窗做好,漆了桐油,将新窗纸连糊了两层,再用木楔固定。不用说,季婆子那屋也是如此重新换过。梨花嫂见新窗子既挡风又透亮,果然十分地好,当即决定稍后将自家的也换掉。 一番大折腾,院子东侧的厢房已拔地而起,三间半房子的长度,一间留出来单独看门做了会客室,其余的便用作工棚,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几根支撑顶梁的大柱子。 再看主屋,那火炕表面一层,是用古法舂兑的坚硬的黄泥,抹得平顺光滑,简直有如石质,并不起刺儿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