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孙誉衡知道。 滑动通讯录,蒋兰舟正准备给老罗打电话,蒋文忠的电话来了,呜呜地一阵杂音,他似乎正在高速行驶的车里。 蒋兰舟声音低低的:“爸?” “兰舟,你姚阿姨的母亲不大好,我今天要连夜赶过去一趟,老罗我带走了。吴阿姨今年一直没放假,我想趁这个时候,给她放年假。正好你公司离你封叔叔家里近,这段时间,你要有什么事,就找一下他。” 她怎么可能再去找封岩。 蒋兰舟眼睛通红,语气却没有任何异样:“嗯,知道了。” 挂断电话,蒋兰舟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眼泪掉在桌面上,像泼了小半杯水。 天色擦黑,正好公司这层已经没有人,蒋兰舟收拾好东西,背上包,离开公司。 到公司楼下,蒋兰舟握着手机,忽然不想打车,也不想坐公交。 蒋兰舟拖着肿得厉害的右脚,一瘸一拐地朝着家的方向前进,速度根本不比蜗牛快。平常只要五分钟就能走到公交站,她愣是走了二十分钟。 走过公交站,蒋兰舟继续抽泣着前进,到了晚上,开始有风,吹得人双肩发抖,眼睛都睁不开。 老天真坏啊。 迷迷糊糊之中,蒋兰舟听到了有人在车上滴她,但她不确定是滴她,直到封岩下车,走到她身后,按住她的肩膀连名带姓地叫住她:“蒋兰舟?” 蒋兰舟抽抽搭搭抬头,快要喘不过气似的,头发汗湿在额头上,狼狈不堪,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 封岩眸光一沉,拉着她的手腕,声线冷闷:“上车。” 蒋兰舟蓄满眼眶的泪水,一串串落下,她低头看了看右脚,委屈说:“我走不动。” 封岩横抱起蒋兰舟,小心翼翼把人放在宽敞的后座,吩咐司机去御江公寓。 御江公寓,是封岩现在住的地方。 车上,封岩瞥了一眼蒋兰舟的脚,又打电话叫了私人医生直接去他家,并简单说明情况。 蒋兰舟靠窗坐,缩在角落里,离封岩远远的,两个人中间的空间,还够再坐下一个成年人。 封岩握着手机,双手搁在腿上,面色一改儒和,满是冷郁。 蒋兰舟不敢看他,只是盯着窗外迅速闪过的霓虹灯,食指无意识地在车窗上滑来滑去,时不时吸吸鼻子。 御江公寓离珍品非常近,开车十多分钟就到了。 小区扫车牌准入,车子在楼下停稳,封岩先下车,准备去接蒋兰舟,蒋兰舟已经自己打开车门,借住车身站稳。 蒋兰舟小声请求:“扶着我走就行。” 封岩直接无视她的话,抱着她上电梯。 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 蒋兰舟靠在封岩肩头,她头绳松了,马尾散开,遮住脸颊,她嘴唇贴着他衬衫的肩线,悄悄把眼泪蹭在他的衣服上。 封岩肩膀湿了,也没去管,终于等到电梯门打开,到家门口,用人脸解锁,开门,把蒋兰舟轻轻放在舒服的皮沙发上。 蒋兰舟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她身材纤瘦,皮肤有种幼白的感觉,和封岩比起来,真是小小的一团,就好像还是几年前没长大的样子。 封岩居高临下地站着,盯着蒋兰舟的脚,语含薄怒:“就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蒋兰舟手里空空如也,只好低头玩手指头,眼圈又一阵泛红,眼泪无声地流,她克制着委屈的吐气声,倔强地像是在说——我没让你管我。 僵持片刻,封岩语气温和了一点:“你爸去丰城了,走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看着你。” 蒋兰舟声音极低:“我知道,你是受人之托。” 何医生来了。 是封岩常用的私人医生,中西医都研究的老医生。 何医生放下药箱,查看蒋兰舟的伤势,他推推眼镜,声音很慈祥:“本来伤得不算严重,但是没及时处理,有点不好。怎么弄的?” 蒋兰舟一板一眼回答:“穿高跟鞋,扭脚。” 何医生点了点头,从药箱里拿药,说:“小姑娘最好少穿高跟鞋,伤膝盖,伤骨盆。你个子高,不穿也高挑的。” 蒋兰舟连忙点头,“以后会少穿的。” 何医生替蒋兰舟上了药,说:“一天两次,正确用药,没多大事,好好休息几天,等完全休息好了再走路。” 蒋兰舟还是小鸡啄米式点头。 封岩亲自送走了何医生,回头一看,蒋兰舟乖巧地坐在沙发上,正抬眼看着他。 他也直勾勾地盯着蒋兰舟好半天。 “我饿了。” 蒋兰舟肚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