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钟余一。 钟余一是昨晚大半夜临时被叫过来的,为的是协助审讯一个人。 安置好伤员之后,宋志存与龙深却未能像其他人那样安稳待在医院养伤,他们赶到办事处与钟余一会合,又被叶承带到这里来。 位于银川的特管局办事处,是在老市区一处独立的旧别墅里,小区建成不少年,周围邻居当时能买下这处房产的也都是有钱人,随着小区日益老旧逐渐搬走不少,西北分局趁价格便宜时买下来,作为银川办事处,附赠的地下室也能偶尔被当成审讯室来用,比如现在。 宋志存看着灯光昏暗堪比鬼屋的地下室,忍不住吐槽:“我说你们办事处也不换几个亮一点的灯泡,知道的说这是特管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闹鬼的地方!”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叶承就打开话匣子诉苦了:“宋局,不是我们抠,实在是分局拨给我们的经费太少了,现在我们连卷纸都不发了,上厕所让员工自带,您说说,还有比我们更穷的办事处吗?” 宋志存立马转换角色,开始安慰他:“小x啊,你这样想就不对了,其实每年总局都是按规定拨款给分局的,但毕竟我们特管局工种特殊,经常会非主动地破坏一些建筑设施,这笔维修费用不是小数目,因此财政紧张也是普遍存在的情况,我们要学会去适应和解决,不能一味地向上头叫苦叫难。” 叶承嘴角抽搐,生怕宋副局长又来一段长篇大论,赶紧闭嘴了。 地下室空间不大,一桌几椅也足够。 桌子对面坐着一个人,双手戴着手铐,衣服下面还包着纱布,正是在古墓下面被擒获的藤川葵。 他低着头,神情萎靡,一动不动。 宋志存他们没有忙着审问,龙深朝钟余一微微点头,后者走到藤川葵面前,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香炉放在地上,把香点燃插进去。 香的味道有点古怪,类似檀香,又带着甜腻的味道。 叶承有点好奇,他知道钟余一擅长请神,却从没亲眼见过,但眼下审问藤川葵,难道也要请神来逼问吗?总不会是请个日本的神来让对方屈服吧? 他在那里胡思乱想,钟余一却从布包里拿出一根笔,蘸了朱砂,在藤川的额头上画了个符号。 “藤川,抬起头来。”钟余一道。 声音在地下室幽幽回响,配合昏暗灯光,更像一个鬼故事的前奏了。 藤川微微一震,竟然真的听话抬头。 “你叫什么名字?” “藤川葵。” “何方人士?” “长野县,千曲市。” 钟余一又问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藤川都一一回答,而是毫不迟疑。 叶承暗暗称奇。 从神情上来看,藤川似乎被某种术法控制了心神,与催眠有点类似。 但钟余一出手,效果肯定要比催眠强。 钟余一终于进入正题。 “你跟你的徒弟,千里迢迢跑到中国做什么?” 藤川沉默了片刻,刻板道:“……为了青铜镜。” 钟余一:“你们最终的目的。” 藤川:“……” 他额上开始冒出细汗,眉头越皱越紧,似乎在抗拒钟余一的施压。 钟余一又点了一根香,比之前那根还要略粗一点,浓郁的香气很快充斥整个地下室,叶承有点受不了,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再看龙深和宋志存,他们倒是面色如常,目光都集中在藤川身上。 “你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为了,销毁,石碑。”藤川终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钟余一:“为什么要销毁石碑?” 关键的秘密倾吐出来,后面就顺利多了。 “不知道,是音羽鸠彦让我来的。” 钟余一:“你不仅是阴阳师,还是伊势神宫的神官,音羽鸠彦凭什么能指挥得动你?” 藤川葵:“他……的身份,有点特殊,跟皇族来往密切,而且,他说他能救绘子。” 他口中的绘子就是爱徒北池绘。 上次在长白山,藤川师徒俩想要收骨龙为式神,结果非但没能得逞,北池绘还让龙深直接给打成了个半废人,修为尽丧,藤川葵将她从小养到大,不知费了多少心血,自然不甘如此结果,所以想尽办法要让北池绘恢复如常。 地下室一片寂静,除了藤川的说话和喘息声之外,其他人连呼吸都刻意压了下去。 宋志存写了些问题递给钟余一,让他提问。 钟余一接过纸条,继续问道:“音羽鸠彦有什么来头?” 藤川葵张了张嘴巴,没有说。 钟余一又追问了一遍。 藤川葵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喘息声也越来越重,以致于最后嘴角都溢出鲜血了,可就是始终不肯吐露半个字。 钟余一见状不妙,生怕他一命呜呼,忙跳了个话题。 “那音羽鸠彦最后治好了你的徒弟没有?” “……治、治好了。”藤川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杂音,但神情明显比刚才轻快不少。 钟余一:“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武器用丝线的,又是什么来历?” 藤川:“我……不知道,他是音羽的人。” 钟余一见龙深他们没什么要问的了,就在藤川额头上拍了一下:“你会忘记今晚的一切,睡吧。”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