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并不茂盛,也不是采摘的季节,是以在茶园中负责打理的人并不多。 崔泰领着明长昱等人入了茶园,一边介绍着园中的茶叶品种,一边吩咐人在园外的房舍中煮好茶。 “这片茶园,曾经是晋州产茶最好的地方。茶园倚着山,山上有野生的雪顶红梅,是进贡的绝佳茶品。可惜这两年,茶树有的枯萎,有的种不活,即便栽种出来了,也没有以往那般绝好的品相,所以茶叶收成并不好。” 明长昱随手摘了片干黄的叶子,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又俯身抓了一捧土,让随侍的人包好。 “崔家的大部分进项都是靠茶叶,你应对茶叶十分了解。”明长昱问崔泰,“你认为茶叶为何会变成这样?” 崔泰猝不及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了想说道:“天气、土壤,还有……风水。” “风水?”明长昱挑眉。 崔泰惶恐,依旧谨慎地说道:“五年前,南方修筑了大片御敌城墙和要塞,那御敌工程的方位、规模,都与晋州风水不符。不少晋州人认为,正是那处新修的御敌城墙,破坏了晋县的风水,才致晋州这两年收成不好。” 明长昱暗暗看了眼李青林:“赵侍郎如何认为?” 李青林说道:“风水之说古来有之,是与不是还需考察。但在下认为,那御敌工程在五年前就已完工,而茶税之事却从两年前开始,由此可见并无太大联系。” 君瑶暗自一哂。这晋州茶税之案,到底该怪谁?怪县丞私吞茶税,谎报茶税数目,还是该怪风水、怪那御敌的城墙? 崔泰被李青林拆台,也不见得窘迫,只是说道:“这风水之说,也是人云亦云而已。到底是晋州的茶商与茶农太过艰难,心生不安而已。” 明长昱不置可否,继续往前走,大致要将这片茶园一一参观一遍。 茶园虽能一眼看到尽头,可茶树纵横交错,辟出的道路复杂多变,又难以辨认。君瑶稍落后几步,就被茶树遮挡了视线,不见了明长昱等人的身影。她急忙循声往前走,走至一处十字岔路时,稍稍失了方向。待辨认清楚路,突然听见一排密集的茶树后传来对话声。 声音不算陌生,正是方才与明长昱交谈的崔泰。 “叔父,方才我说的哪里不对?”他似有些愤懑委屈,甚至隐忍着不甘。 他口中的伯父,正是崔家家主崔阳泽。崔阳泽压低声音,却十分不屑地道:“言多必失!此道理你应该懂。若非老三不在,崔奉又远在京城,崔家的要事我也不会带上你。你需步步谨慎,小心应对,否则便是对不起崔家,可懂?” 崔泰嗫嚅,气息粗沉,良久之后才道:“叔父教训得是。” 崔阳泽轻哼一声:“崔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让你继续打理崔家的事务?” 崔泰越发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地道:“我以后定当小心应对,不会让叔父失望。” “但愿是这样。”崔阳泽十分不满地叹口气,“走吧,别出了岔子。” 这两人离开有些距离后,君瑶才绕过茶树往前走,冷不丁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她险些惊呼出口。来人轻轻捂住她的嘴,低声道:“是我。” 君瑶长吁一口气:“侯爷。”声音模糊,唇贴着他的掌心,柔软湿润。 明长昱心神一荡,忽而有些舍不得放手,到底不是合适的时机,他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君瑶立即将方才所见所闻告诉他。 明长昱方是走在前头,忽然不见了君瑶,便支开人独自来找。听君瑶说完,他立即带着她离开此地。这茶园的道路弯弯绕绕,难以分辨方向,竟是让他快速找到了出路,不消一会儿找到了出路。而这出路,与来时的每一条路都不相同,尽头竟是一排亭台,亭台门窗是活动的,可随意拆卸。亭内分出数间屋舍,屋舍内陈设雅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