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不小。 三言两语过去,聚会也渐入佳境。在座的佳丽们当真如百花争艳,于月下夺芳,吟诗作赋、弹琴奏曲,当真十分精彩绝伦。 兴致浓烈酣畅之时,永宁公主起身向太后郑重地行礼,说道:“今日月色正好,可见与天同乐,母后与儿臣的心意必然是上达天听了。为感谢上苍、为母后祈福,儿臣今年广罗天下奇才,为母后锈制一幅珍品,进献给母后。” 公主皇子们赠送珍品给太后皇帝是常有的事,若时机恰当,不仅被人称颂,且能得皇帝与太后青睐。永宁公主每年都会进献礼物给太后,有时是珍玩器物,有时也不过是寻常的用品。可都是极其用心,彰显孝心的。 太后果然大喜,又得了不少人的奉承。永宁公主连忙命人将进献之物捧上来。 永宁公主的贴身侍女可容立即捧着一个雕漆描红木盒上前跪拜,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太后由公主搀扶着缓缓起身,亲自走上前拿起那狭长的木盒,在按扣处轻轻一按,盒子应声而开。 只见装在木盒中的,是一卷盈承月色之光的瑰丽画卷,虽未展开,那画卷里的明快意趣已然跃然而出。 永宁公主期待地挽住太后的手腕:“母后快打开来看看。” 众人不用亲自上前观赏,只需观察太后的神色,就知道这幅绣品绝非等闲,当即翘首而望,暗中盼着窥见绣品的真容。 永宁公主唤了可容与另一侍女上前,慢慢地将绣品展开。 随着画卷慢慢延展,众人的呼吸也渐渐安静,庭院里月色溶溶,万般清辉星河,似都落于那绣卷之上。 绣卷完全展开,果真令人叫绝。这绣布五六尺长,其上绣图却堪比当朝丹青圣手之妙笔。技艺、意境相得益彰。这画卷,绣描的是神女拜月图,明皎天幕星辰浩瀚,众星璀璨围拥着一轮皓月。月色漫天,有衣袂翩跹,云中众女于月下参拜。那十数名少女,姿态各异、气宇妍美,当先一人更是通身圣光,尊贵雍容。 这俨然是今日之景,跃然飞入了这绣品之中。 惊叹的寂静之后,有人啧啧称其,妙语连珠地称赞这绣品的技艺和意境,又不断称颂太后与永宁公主。 柔太妃也情不自禁地上前,欣然感叹道:“这为首的圣女,定然是太后了。公主当真是个七窍玲珑的人,将我与其余瑰丽都绘入这绣卷之中了。我可真是荣幸啊。” 话音一落,她的脸色遽然一变,骇然惊愕,几乎定住。 她侧首疑惑地凝着绣卷的某处,忽而发现那处正缓缓浸出血迹,殷红刺眼,血腥狰狞,诡异的是,那血迹似有意识,如画笔勾勒般,慢慢浸出怪异的线条图纹来,不过眨眼片刻,一幅血迹符咒便赫然出现在这幅绣品之上! 举着绣品的侍女惊呼一声,立刻脱了手,踉跄跪地,瑟瑟发抖。 在场的一众闺阁少女少妇,瞬间惊如鸟兽,惊呼尖叫声此起彼伏,有人甚至摔倒在座位上,惊惧万分地抱作一团。 这几日有关公主府血符咒的流言甚嚣尘上,人们虽不太相信,却难免内心惶惶。而此刻真真切切地看见,心头涌出的惊骇和畏惧足以让人失去理智。 永宁公主豁然上前,惊怒交加地将那幅绣品抢过,胡乱地卷起放回木盒内。复尔走到太后身侧,强自冷静地说道:“母后……这……儿臣绝对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 太后面色冷青,凛然似结了寒霜。她冷笑一声,环视四下,沉声道:“不过是有小人背后作祟,哀家难道会怕?” 她斜扬而上的凤眸微微一挑,在座众多世家女霎时安静下来。虽然心底惊恐万分,却不敢在太后面前失了体统。 太后重回座位之上,一字一顿说道:“今日之事,谁敢传出去半个字,当知道是什么后果!” 众人一惊,噤若寒蝉。 柔太妃恍惚从惊骇中清醒了些,她由侍女搀扶着起身站稳,说道:“此事蹊跷,得让大理寺的人前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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