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 一时宛若万籁俱寂,房中的人纷纷注目而来,同君瑶一样观赏着冯雪桥刺绣,众人翘首而观,落针可闻。 约莫两刻钟后,冯雪桥低声一叹,落下最后一针,收了尾,说道:“时间紧迫,我也只能暂且潦草绣几针,勉强让人看不出来而已。”她似乎对方才自己所绣的东西尤其不满意,面上露出浓烈的遗憾和懊恼,她捏着隋程的衣角,诚挚地看向隋程,说道:“大人,请您务必在中秋之后,将此衣交于我,我一定再绣一次。” 其实这件衣服隋程也不是很喜欢,破了就破了,即使不用缝补也不在意。是以他没将冯雪桥的话放在心上,只说道:“冯绣娘的技艺果然令人叹为观止。这件衣服能绣补成这样已经很好了,不必再麻烦了。” “不,”冯雪桥十分坚决,“我怎能绣出这样随意敷衍的东西来?若隋大人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只怕此生难安!” 她态度坚决无比,隋程决绝的话都不好说出口。 小珂立即上前帮冯雪桥说道:“大人,您答应吧。我师父对刺绣痴迷如狂,若不能绣出满意之作,她……她恐怕到死都不会安心。” 徒弟说出这样的话,对师父来说是大不敬了。可冯雪桥听了竟十分欣慰,微笑着说:“小珂果然懂我。” 隋程有些目瞪口呆,不过一件衣服而已,再给冯雪桥绣几针也无妨,他也不再推辞,爽快地应下了。 冯雪桥这才心满意足,仿佛犯罪之人得到了宽恕,沉重阴暗的脸色瞬间云销雨霁,身体似也被卸了枷锁般轻松起来。 第175章 真品赝品 离开天香绣坊后,君瑶与隋程分别。估摸着时辰,君瑶带着和鸾牡丹绣去见明长昱。 她骑着马沿街慢慢悠走,到了大理寺,看守的人认得她,帮她将马拴好。君瑶在正堂门外见了明昭,心知明长昱已经下朝了,这才加快脚步入了门。 其实在大理寺相见,比在侯府相见要好。毕竟君瑶是刑部的人,到底要避嫌。 入门后,君瑶见明长昱还在与大理寺的几名官员商议事情,便退了出来。她在廊下倚栏而坐,吹着风乘凉。不久后,正堂内的人陆续离开,君瑶才起身。 谁知还没迈步,便见明长昱走了出来。他还未换下公服,端然威严的气宇让人不可直视。君瑶暗自多看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将和鸾牡丹绣拿出来。 这绣品用严丝合缝的描金雕漆盒子装着,明长昱轻松随意地便将其拿了出来,看了看,微微蹙眉。 “怎么?”君瑶隐约有些不安。 明长昱将绣品装好,说:“我对刺绣不太了解,得找个懂行的人来瞧瞧。” 君瑶自然也是赞同的,可下意识里认为,这幅绣品并不是案情的关键,关键在于谁更有动机向徐坤痛下杀手。 明长昱知道她心中所想,带着她入内休息,说道:“别急,先抽空见见裴氏绣坊的人。” 裴氏绣坊的人,果然还没有离开京城。但以往在绣坊中做工的人,大多都已离散或改行,好在绣坊的传人还在京城,靠着为其他绣坊采办货物谋生。 且说这裴氏一家人专卖了绣坊之后,便各自分散居住,只有当初真正经营绣坊的人还留在京中。这人名唤裴荣,与妻子住在京城南方的永安坊,帮一些绣坊采办绣线和绣布,虽不能如裴氏风光时那般富足,却也能在京中糊口安家。 明长昱早让人调查过裴氏夫妻的生平,将两人安排到大理寺,分开问话。 最先见的人是裴荣,他独坐在室内,有些坐立不安,见入门的人是一个身量纤细稚嫩的少年,才勉强安定下来。 君瑶在裴荣对面坐下,裴荣早已起身行礼,恭敬拘束地站着。 与君瑶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位大理寺主簿,见他准备好笔墨之后,君瑶才开始问话。 “你是裴氏绣坊的传人?” 裴荣一怔,略微迟钝地点点头,“是。” 君瑶见他垂于身侧的手缓缓握紧,又问道:“裴氏绣坊的镇店之宝和鸾牡丹绣,是你卖给天香绣坊的徐管事的?” 话音方落,裴荣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他呼吸有些急促,惭愧且羞愤地说道:“不是……”面对着大理寺的官吏,他即便难以启齿,却也不敢有所欺瞒,只好咬牙艰困地说道:“实则是我家小妹趁人不备,漏液偷走了和鸾牡丹绣,至于她是否卖给了他人,小民就不知道了。” 裴荣有一个胞妹,年纪十四芳龄,名唤裴玉枝。君瑶在卷宗内初见这个名字时,隐约生出莫名的猜测,只是没有证据,做不得准。 君瑶不解:“你家小妹为何要偷走裴氏的祖传镇店之宝?” 裴荣双眼渗出水光,微微泛红,说道:“她与我起了争执,一时气不过,便将绣品偷走来气我。”他微微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