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昱出现在河安起,无形之中,他就被这人牵着鼻子走。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来了个御史,还会来个侯爷,千想万想,更没想到明长昱会自甘堕落地伪装成低贱的商贾…… 他绝望地看着燕绮娘与嫣儿,深深怀疑这两人也是明长昱安排的。 既然燕绮娘自己说要自首,君瑶当然要趁机让她把真相说出来。嫣儿说的话中,最大的破绽就是燕绮娘,若这一环能解释清楚,整个案件便明朗多了。 她转身面对着燕绮娘,问:“你要自首什么?” 燕绮娘一身素衣,素面朝天,眼底是掩不住的憔悴,可神色却非常坚决。她尚未开口,一旁的嫣儿立刻想出言打断她,她却不受干扰,清晰而快速地说道:“杀害赵无非的人不是嫣儿,是我!” 这一连几次转折,当真让人看花了眼,简直应接不暇。不少人和隋程一样懵了,见过杀了人拼命推脱的,却没见过争着认罪的。 君瑶神色淡淡,轻声问:“方才嫣儿已经认罪,你为何还说自己是凶手?” 燕绮娘双眼噙着泪,深深睇着嫣儿,只是一眼,泪水就如珠而落,她微微哽咽着,克制着说:“是我在赵无非酒里下了安神粉。也是我去了赵无非休息室,将他杀死的。” 隋程困惑不已,立刻问道:“嫣儿曾有一段时间没弹唱出声,可说明他离开去杀了人。而你从头到尾都在,怎么去杀的人?” 的确,燕绮娘的歌声没有断过,这也正是最开始让君瑶想不通的地方,也因此想不明白为何到了最后,苏德顺还能听见赵无非的声音。 她直接解开了这个谜团,说道:“因为嫣儿会模仿他人的声音,惟妙惟肖。”她迎上隋程困惑的眼神,说:“你可还记得祭河仪式时,那段可指挥百鸟的凤鸣声?” 隋程颔首:“当然记得。” 君瑶说:“这种百鸟朝凤之声,正是当时在船舫之上的嫣儿发出来的吧?这门绝技,你轻易不向外人展示,也不外传,也十分神秘,且传男不传女,所以连你的远嫁的长姐都不曾知道。” 嫣儿本心痛怜惜的看着燕绮娘,闻言豁然抬头看向君瑶,那一瞬的震惊无比真实,但不过短暂片刻,他就恢复如常了。 “所以,接风宴时离开去杀赵无非的人是燕绮娘,嫣儿模仿燕绮娘的声音,制造出与她对唱的假象,也让宴席上的人为燕绮娘做了不在场证明。”君瑶有条不紊,声音徐徐而来,“但是燕绮娘一个女子,又如何能搬得动赵无非的尸体,如何知道花灯底座的结构,并将它打开后又复原呢?自然是她与嫣儿两人合作才能办得到。” 无数道目光专注地看着她,她继续解惑:“燕绮娘去杀了赵无非之后回到宴席上继续弹唱,而后半段时,嫣儿则去帮她清理了现场和尸体。嫣儿入了赵无非的房间后,赵富与苏德顺先后也到过那房间,都听到了赵无非的声音,可他们并没有见到赵无非本人。只怕那时候赵无非已死,而他的声音,也是嫣儿模仿的。嫣儿为了争取更多的清理时间,支使赵富去买粥,且还是老远之外、做法复杂耽误工夫的粥。之后,又让苏德顺不必将花灯送上船舫,目的都是为了支开他们,以免被撞破吧?” 嫣儿并未回答她,他扣着枷锁,双手紧紧拽成拳,即使身上戴了沉重的枷锁,他依旧挺直身站着。 往昔让河安上下倾慕的燕绮娘,与令人神往的小倌骤然间成为了杀人凶手,满堂内外的人不由唏嘘嗟叹,嘈杂声似浪潮阵阵席卷而来。 隋程拍下惊堂木,喊了声:“肃静!”待安静后,又问:“那嫣儿是如何抛尸的?毕竟花灯节当晚襄河之畔那么多人。” 君瑶看了嫣儿一眼,他似乎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打算,仅剩的力量堪堪支撑他站得笔直。君瑶说:“藏好尸体,苏德顺和他的伙计,自然就会将花灯抬到襄河街。嫣儿模仿赵无非的声音,交代苏德顺不许上船,所以花灯抬到画舫之上后,他自然就有办法让它脱离人的视线。” 她看了看燕绮娘,说:“这期间,燕绮娘将所有艺女叫到房中休息吃东西,正好给了嫣儿转移尸体的机会。嫣儿将花灯底座重新打开,将尸体搬出藏在了他自己的房中。他只负责百鸟朝凤,不会到小船上祭河表演,所以有足够的时间看好尸体不会他人发现。待夜深人静,祭河仪式结束,河畔的人都散尽之后,他才将尸体与带着血的床褥丢进河中。他的船舱窗外,沾了些血迹,这也是他抛尸的证据。” 隋程说:“所以,这案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