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轻笑道:“你果真冰雪聪明,这么说来,凶手当真是男人。”他缓缓抬起右手,凭空往她脖颈处轻轻一抹,说:“而且还是个惯用右手的男人。” 君瑶结舌,既怒且羞的情绪霎时无从宣泄,她一时脑袋空空,只好木讷地点点头,重新端坐好,将凳子挪开了些。 明长昱不以为意,眉开眼笑地理了理衣襟,眼底似星河流转,笑意吟吟地说:“要么就是严韬说了谎,要么就是凶手另有其人,再者……”他故意缓了缓,迎来君瑶询问的眼神。 “再者,就是嫣儿其实左手右手都可以惯常使用。” 君瑶眨眨眼:“能有这样的人吗?” “会双手弹奏乐器的人,左右手的协调性不会差,”明长昱说,“不少习武之人,也会特意同时锻炼双手。” 君瑶忽而想起嫣儿左手指尖上泛起的薄皮,难道真如明长昱所说?可惜他的右手烫伤了,否则还真想再试探一次。 贾伯中尸体上的伤痕可作为推断的依据之一,但他的尸体被摆成跪姿,君瑶有些无法理解。她先前曾联系到赵无非尸体的模样,后来细想之下,发觉这两人的死,还真有些相似的地方。 比如都是被割断咽喉而死,且尸体在死后都是“跪着的”。 “赵无非的跪姿,可能是为了方便隐藏好从出云苑运到襄河。”明长昱说,“但贾伯中……凶手若只是为了栽赃严韬,何必再将尸体摆弄成跪姿?” 君瑶想象着凶手杀人后,将尸体摆成跪姿的模样,说:“会不会凶手特意怨恨贾伯中,让他死也得跪着死。” 若赵无非、贾伯中二人的死有关联的话,那么杀害他们的凶手会不会是同一人?且凶手对他们二人都心怀怨恨?她谨慎地理了理同时在两个凶案现场的人,喃喃地说:“严韬、顾恒子、燕绮娘、嫣儿、包括刘坚在内的几个世家公子,以及李青林……” 几个世家公子的嫌疑较小,顾恒子与李青林不大可能是杀害贾伯中的凶手,再缩小范围,就只有严韬、燕绮娘、嫣儿最有嫌疑了。 就在此时,明昭远远地走近,隔了些距离行礼,说道:“侯爷,方才看守出云苑的人来了,说是嫣儿想单独见御史大人。” 君瑶与明长昱相视一眼。 在船舫上时,君瑶就对燕绮娘与嫣儿起了嫌疑,但没有直接罪证,她只让人监看着这两人,也不知嫣儿突然想见隋程,到底所为何事。 明长昱坐直身,蹙了蹙眉。 明昭又说:“嫣儿与看守的人说,他有重要的线索要说与御史大人听。请大人安排相见,只是不要惊动出云苑的其他人。” 君瑶有些诧异。若嫣儿真有线索,从离开船舫直至回到出云苑都有很多机会交代清楚,难道当真是什么重要且紧密的线索,他不想让他人知晓? 反正见他一面也不会太劳心劳力,君瑶对明长昱点点头。 明长昱看向明昭,说道:“你带他过来。” 大约两刻钟光景后,嫣儿被带入关家院中。他款步朝走向君瑶与明长昱,隔了几步之遥停下,躬身拱手行礼。这一举一动,俨然不似在人前那般风情轻盈,而是非常持重沉稳,端然有儒雅风度。 明长昱半身掩在槐树之后,嫣儿无法看清他的模样,但他入门后,也未曾胡乱查看,行礼后也不曾立刻起身,而是依旧拘着礼,说道:“大人,嫣儿本该早些将线索说出来,可嫣儿只是一委身出云苑的卑贱之人,唯恐惹祸上身,不敢当着他人的面说出口。请大人恕罪。” 君瑶并不关心其他事情,直接问:“你有什么线索?” 嫣儿面色隐忍,但眼底却依旧平静如水,他似已做了一番挣扎之后,才下了这样的决心,丝毫没犹豫,轻声说:“我曾去过贾主管的舱室。” 君瑶心头一震,默然不语,而是示意他继续说。 嫣儿依旧轻垂着眉眼,婉转峨嵋鬓发如鸦,哪怕是含着不安的神色也是美的。他说道:“因当时我听到贾主管房间有动静,便前去查看,谁知入房后,竟见他已横死在房中。” 君瑶半信半疑:“那时贾主管的房门未曾关闭吗?” “不曾,”嫣儿摇头,“我轻轻一推门见开了。” 君瑶:“你见到贾主管的尸体时,那尸体是什么模样?” 嫣儿面色泛白,不点而丹的唇轻轻地抿住,声音也略微颤抖了,说:“贾主管还睁着眼没咽气,咽喉被人割断,血不停地涌出来,我本想救他,可正好听见有脚步声靠近,一时慌乱便躲了起来。之后便见到了严大人,我生怕他以为我就是凶手,又怕是他就是去而复返的凶手,怕他会将我灭口,心急之下,便趁其不备将他打昏了。” 君瑶沉默着,品味着嫣儿的话。他的声音婉转柔和,说出话来也十分动听,但君瑶偏觉得他的话有些经不起推敲。他如何离开凶案舱室?可是他将舱门关闭的?为何他离开后没有将贾伯中被害一事告诉他人? 似看出了君瑶的疑惑,嫣儿说道:“我本想立即告诉别人的,m.JzfCBJ.CoM